不知道是第几次醒来了,一路走走停停,还没有到金城地界。
伤口早就愈合结痂,多了几道疤痕,也无碍。只是刀上有毒,没有解药,我经常陷入幻境,难以自拔。
之前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药效有这么持久的,要么是立时就毒发身亡,最多凭内力在延续几天生命,如果能挺过去,也就无碍了。
药石用了无数,既不见好转,也不见恶化。等熬到金城,见到了陈言成和游成,我应该才算有救。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又来一路追兵,张果不是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行人把我们围在马车中间。步步紧逼,包围圈越来越小了。难得我此时神识清明,勉强起身,靠着仅有的听觉和张果的指挥,勉强对敌。
放在原来,这宵小之辈,人再多也只是多费时间。现在却不相同,我只得奋死抗争,才有活路。这与最开始,师父带我杀上万钱门的时候一样。不知道如何使力,就算是兵器冠绝天下,也并不会成为我的倚仗。
张果眼尖,又了解我的功夫路数,指挥起来,刚开始还是如臂使指。毕竟缺乏对敌经验,忙中出错,落败只是迟早的事。
“再坚持一会儿,父亲飞鸽传书,他们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要到了。”
“好!”
硬着头皮,再奋力挥舞肆行剑吧。
衣袂的咧咧之声,从空中传来,来人是一个高手。放下手头这些个贼人,登上马车,死死护住张果。若是敌人,我和张果断无活路,能护一时,便护一时吧。
痛苦的喊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来来者是友非敌。仅一息时间,便再无声息。就这凌厉的程度,应该是九师伯,也就是张果的父亲。
张果的叫声应证了我的猜测:“父亲,他受伤了!”
既然是张柒到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恰好神智再一次受到侵扰,昏过去也无妨了。
这次睡得久些,醒来的时候,已经到金城了,只不过,不在张府,是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房中只有游成和师父,看来是游成把我治好了。
师父告诉我说,不是张柒把我们赶出来的,是他自己要出来的。说是刘康专一定会抖出我们的所在,张家不怕,师父却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张柒说尽了好话,却怎么也拦不住师父,从暗格翻出一张地契给了师父,是一套远离闹市的宅院。
说是宅院的话,怕是委屈了这张地契了。
这处院落,住个百十号人完全不成问题。我们正好可以趁着仙阁余党反扑之前,看看能不能收拢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以作抵抗。
能在金城这般远离中原的地方生活的,除了世代居住的以外,就只有商贾和一些……奇怪的人了。
奇怪这个词怎么理解呢……就是一些希望逃离权力纷争的人。
我们希望能够笼络的,恰好就是这样一批人。要不是被压迫得难以忍受,又有多少人愿意背井离乡,来到这处偏远的地方呢?不管猜测是不是正确,起码先试试,看有几人愿意加入戏凡门。
来了约莫两百人,这么多间房,有些不够住了。
打听下来,大明各处的人都有。都因为不同的原因,受到了朝廷的压迫,只能离开。这些人并不是全部,大部分人都因为没有武功根基或者根骨不佳,没有被纳入门派。
为了避免出现刘康专这样的叛徒,特意多次筛选,果真查出了好几个探子。没有全部杀死或者驱逐,反倒是装作无事,把他们安排在相连的房间,以方便监视。
门中安排的事情,就交给罡鹤了,我还有事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