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请喝茶。”二子王樾双手奉茶给王玺。
王玺点点头,接过青花瓷茶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还是樾儿有心,记得我就爱喝这明前炒青。”
王樾似笑非笑,鼻子山根两侧凹陷的眼窝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海,读不出里面究竟氤氲着哪一种色彩:“此次白草番进奉的明前炒青,是白草番头人日渥不基带领其番人,在清明前雨露时节亲自采摘炒制的高山老茶树嫩芽。看来白草番人对父亲大人可是越来越敬重了呢!”
“哈哈哈……每年进奉的礼品中,白草番部落就数茶叶最好,白马番部落就数野味最佳。父亲大人为宁武司发展交通,开辟了东南堡栈道,极大方便了宁武司与周边地区的往来。又凿建王氏井给百姓供水,劝番民开垦,番地自始丰饶。还大力兴学,开启民智,聘硕儒鲁卓吾先生,涵育人才。不止是白草番人,还有其他番人、汉人,只要是咱们宁武司的百姓,哪个不对父亲大人拍手称赞?”五子王坦圆乎乎的脸上浮起憨厚可掬的笑容,在一旁附和。
“为父只是做了一个土司该做的事,不求虚名,但求心安。你们几个啊,是不是太久没看到为父了,今日怎么一个二个的争先恐后给我戴高帽子?小小年纪就学着溜须拍马,不知道都是跟谁学的,这样不好!”王玺又好气又好笑,本想要严厉指责一番,转念一想又作罢了,只是口头上小小警示几句。
辛夷一听到王玺回府了,急忙跑到前厅,撅起小嘴,抱怨道:“本来今日我也想跟着几个哥哥一起到接官亭接父亲大人您回府的,母亲大人偏偏不让,辛夷可想父亲大人了呢!”
王玺笑盈盈地看着辛夷,摸了摸辛夷的脑袋:“此去京师山高路远,一路上为父也想你们啊,每一个都想。”
“父亲大人,您从京师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回来呀?”辛夷眨着一双秋水无尘的杏眼,两条春山含翠的柳叶眉,娇俏可人。
“原来是惦记着吃的和玩的,总是长不大,以后怎么嫁人啊?”王玺和蔼地笑着,用手指轻轻刮了刮辛夷的鼻子。
“哼,我才不嫁人呢!”辛夷粉扑扑的小嘴一嘟。
“你一天这么好吃贪玩,谁敢娶你呀?注定嫁不出去。”四子王焕冷不防地来了一句,引得大家哄堂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