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以北,皇城卫家,一群少年围在一片草丛旁,看到了什么刚想拍手叫好,又猛然想起什么,赶紧猫着腰收回手生怕被人看见。
其中中间那位带着红色发冠的少年,相貌俊朗清秀,蹲在地上,左手提了一坛烈酒,右手还拿了个小碗。
身旁另一位更高一点的少年,一脸不悦,手里抱了只鸡,跟上邢似地往那边举。
围观的弟子越来越多,不敢出声只能在旁边交头接耳。
有个刚过来的小弟子眼瞅着好奇,小声问了问旁边的人:“这是在干什么啊?”
旁边那个老弟子更看得乐呵,一边埋着头笑一边凑近:“卫公子捉了只鸡,这会儿正喂鸡喝神仙醉呢!——欸!那鸡喝了酒竟然扑腾着翅膀想飞起来!”
新弟子听得惊奇,忙踮起脚伸长脖子望,刚看见了个鸡头,就见卫君羡指尖一点,定了那公鸡穴位的瞬间,又把半杯神仙醉顺着倒了进去。
他刚收住手腕,那鸡扑腾一下竟然真的腾空而起,醉醺醺的使劲扇着翅膀,好像羞得被大家看了笑话一般,一鼓作气窜着飞高了。
谁知这鸡终归变不了凤凰,扑腾了一阵便跌落下来,不偏不起的落到了一个少年头上。
卫君羡不似他人那般遮遮掩掩,捂着肚子就仰头笑了起来,把剩下半碗神仙醉朝自己嘴里一倒,赶忙去抓鸡了。
结果刚抬脚,便瞬间就顿住了。
那两个正在交头接耳的弟子一回头,也都吃了一惊。那鸡跟有灵性似的,飞哪不好,正落到了那忘尘君头上。
身为琅琊第一才子,忘尘君一身净白,身上淡然的气质竟跟天上的仙子那般,面容也俊朗地让人赞叹,唯一不足的就是,此时此刻他头上停了只醉醺醺的公鸡。
那公鸡还丝毫不知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咯咯叫了两声,竟想在其头上做窝,就此睡过去。
惊扰了忘尘君,这群看热闹的弟子们溜得一个比一个快,平常倒也没看见有那么好的腿脚,这一会儿工夫便逃得一个也不剩。
就只留下了卫君羡,宇文轩,跟百里飘雪。
宇文轩向来不善言谈,自然不愿意跟卫君羡一起胡闹,转头就想溜走,百里飘雪还算仁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摆出一副同情之色:“卫兄,自求多福吧。”
卫君羡机械的向后扭头就要逃走,忘尘君正把那只为非作歹的鸡抱下来,转眼看向了他。
“君羡!”
卫君羡自知跑不掉,装傻一般地转过身:“这不是忘尘哥哥吗,你怎会在此,真是巧啊!”
忘尘自知他那泼皮耍赖的性格,看了眼地上的神仙醉,轻声喝道:“君羡,你可知皇城禁酒!”
卫君羡摆摆手,紧接着做了个鬼脸:“我自知。”
他自然知道,来皇城八年了,忘尘君次次都是如此质问,那三千条禁令就算他不看,光听忘尘君说就能倒背如流了。
忘尘君冷然:“迷而不返,跟我去领罚!”
一听这话卫君羡乐了,眯着眼指了指地上那只被忘尘君抱下来的鸡:“它也喝了,凭什么它就不领罚?莫不成忘尘兄要维护一只鸡?”
他说完还拍拍手,一脸得意的看向忘尘。
听到此话,忘尘整张脸都白了,却又没有卫君羡那般脸皮厚且又不会骂人,只得气得咬牙怒喝道:“君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