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羡就是喜欢逗弄他,如今看到了他这副气急的样子也算得逞,哪会想真跟他拔剑过几招,屁颠屁颠地就跟着去领罚了,看那一脸骄傲的模样反倒似做了什么光荣的事一般。
一进门,就见卫仁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左手中还捏着一根半人高的竹棍,气势汹汹。
见此,卫君羡偷偷咂了咂嘴,脖子向后缩了缩,刚想开口解释就听见卫仁冷冷地呵斥一声:“跪下!”
他毫不情愿地挪步走到中央,扶了扶衣袂,端端正正地跪在那熟悉的蒲团之上。
自小他的父亲便是一个暴脾气,身为卫家的顶梁柱,皇城第一大将军,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如若稍稍拂逆他的话,便会遭到狂风暴雨般的凶狠打击,这一点,卫君羡的屁股早已领略多次。
“顽劣!!”
卫仁气的浑身发抖,转过身对卫君羡呵道:“你怎能如此胡闹,对宋先生这般不敬!”
卫君羡面不改色,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抬头反问:“父亲为何这般恼火,君羡做错了什么嘛?”
卫仁一想起来卫君羡干的好事就头疼,顾不上“不得喧哗”的禁令,指着卫君羡就开始大骂:“你顶撞孙先生,还将他的卷宗扔进湖里,你还敢问你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
卫君羡想起那白胡子老头,不禁皱起眉,顶嘴道:“是那老头先撕了我的书!再说了他的卷宗是他砸我没砸准,掉进湖里的,怎么也能赖到我头上!”
卫仁被他呛了一句,胡子都颤抖起来,怒喝:“你还敢顶嘴!”
说罢抬手就要罚他,谁知还没抬起,忽然被身边一直站着的忘尘拦住。
“叔父,正事要紧。”
忘尘对其摇了摇头,稍作暗示,却丝毫不提卫君羡此前戏弄他的事情。
卫仁一听,无奈地放下竹棍,摆了摆手,低下头跟卫君羡道:“听说南方出现了魁妖,你跟轩儿,飘雪,一起去看看吧。”
卫君羡一听要下山,立马就来了兴致,脸上一扫不悦之情。
“还有忘尘,你也跟着去吧。”
忘尘微微颔首,尊敬的答道“是,叔父。”
有忘尘陪同,卫君羡更高兴了,偷偷给忘尘使眼色,眉飞色舞道:“忘尘君,看来咱们又要一起了,届时我请你喝神仙醉。”
卫仁态度才软和了点,就看见他这副样子,气得又要抬手抽他。
忘尘连忙拉过卫君羡道谢,把他的火给堵了回去,这才眼不见为净地大步离开。
等几人分开了以后卫君羡才反应过来,合着这一趟忘尘也没告他的状。
一想到忘尘也有忘事儿的时候,卫君羡嘴角不禁微微绽开,更加高兴起来。
事关夜猎,卫君羡跟宇文轩、百里飘雪,立刻收拾了行囊出发,忘尘跟几人一起,御剑往南方去。
苏杭乃是水乡,几人到了地方便坐船前去,宇文轩看见卫君羡就厌烦,独自坐在船尾打坐。一路上他倒是拉着飘雪说个没完。
飘雪乃是仙门少见的女弟子,按理说也是品学兼优,却总是跟卫君羡厮混在一起,但好在偶尔也能阻挡卫君羡犯傻,卫仁即使再不愿,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飘雪烦了,卫君羡便转头看忘尘,他正闭目养神,卫君羡就凑过去,偷偷摸摸地拉扯他的袖子。
怎料忘尘立刻睁开了眼。
卫君羡被瞪了一眼,倒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道:“忘尘哥哥都下山了你怎么还穿着这种衣服啊,看着披麻戴孝的...”
宇文轩瞪了他一眼,“卫君羡你闭嘴吧!”
“不过这白色衣服的确适合你,只是也没见过忘尘兄你穿别的衣服,等咱们上了岸你做一件大红色的,咱俩穿一样的。”
他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可忘尘除了递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外,压根没有搭理他,可偏偏卫君羡就喜欢这样戏弄他,粘着他就是不停嘴。
几人正说着,忽然前方的山崖上传来“轰”的一阵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