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海军”的称谓是在肇武中兴前后才出现的,之前的则通称为“水师”,尽管名字有些老土但在两宋时期的战绩那可是相当之辉煌。特别是到了南宋,那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不仅在陆地、海面屡次完爆金军,就连皇帝跑路时都是首选泛舟出海的。只可惜崖山一战被打的元气大伤,在此之后“亮点”就乏善可陈了。
倒不是水师的弟兄们从此一蹶不振,而是在大宋挥师北伐的同时,他们转变了职能跑去给海商们当保镖去了,自此以后贸易做的比打仗多,并在这个过程中与海商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海商也受了岳先生很大的影响,在他那套“海商海盗不分彼此”的理论下,一改往日和气生财的路数,撕下了温柔的假面纵横大海之上,真正做到了忙时为商闲时为匪。
就在这一阶段海商与海军也是彼此不分,很多退了役的海军军官直接转战到了商船,而海军每年招收的士兵也是优先考虑这些商船海员的子弟。就连大宋的海兵陆战队其最早的雏形,就来源于海商们雇佣的武装水手。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了很多年,到了后来朝廷整顿军制,才使得海商与海军彻底的分了家。可即便是到了现在,大宋海军仍有大批的舰长是出身于海商世家。
可陈实先之流平日与海军接触并不甚多,加上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就只看到“贼吃肉”,却没有注意到“贼”背后庞大的势力,一上来就随随便便的捅了一个马蜂窝。而那些出身于海商的军官们,尽管紧守着海军的荣誉与军纪,并不太过问家中之事,但骨肉至亲又哪里真的不在乎家族的利益呢。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庞际鸣施施然的进了广州城,进城后找到地方直接登门拜客,完全没有了见江晟阳时忐忑的心情。因为这次他要见的人比庞家的境遇还要凄惨上几分呢。
庞际鸣要拜访的人叫廖兴昌,世代以海贸为业家族极为的庞大,而“海商行会”的会首从他爷爷开始,就一直为廖氏掌握着,这个廖兴昌就是这一代的会首兼家主。此时他正枯坐家中,闻听庞际鸣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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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强打起精神,心里奇怪:“不知此人前来所为何事,唉...即便无事听听他家的倒霉事,给自己解解心宽也是好的嘛”,当即“热情”的迎了出来。
二人见面相互寒暄,结果廖兴昌未等到期盼中庞际鸣的诉苦,反倒是人家一张嘴就说是来解救自己的,这个就特么尴尬了,廖兴昌心道我连安慰的话都准备好了,你跟我说这个...?
这下轮到庞际鸣尴尬了,自己做足了救世主的架子,结果对方倒显得颇为失望!说不得只好放下身段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说与了廖兴昌,这下廖兴昌才反应过来,待仔细了解了事情的进展后,顿时激动的一把抱住了庞际鸣,口中不住的念叨:“这下可又有盼头了...”,弄得庞际鸣想要重新端起架子,可无奈挣扎了几下都没脱开廖兴昌的“束缚”,只好不住的安慰他,让他冷静下来。
此后一连三天,广州城里的大海商都陆陆续续的生了病,随后各家的管事、仆役就如同林中的惊鸟一般飞向了四方,而廖兴昌则以访友的名义,与庞际鸣联袂去了福州。
就在庞际鸣等人像辛勤的小蜜蜂一般,四处忙碌的时候,致仕的原兵部尚书刘石山也到了江宁,他的名义也是拜访老友,皇家江宁军校的校长李洛德。
这个李洛德早年也是军中悍将,后来因伤不能领兵出战便转为了文职,因为不满当时瑞王的一些做派,一怒就申请转调到了江宁,在皇家军校校长的位子上一做就是十几年。严格来讲皇家江宁军校,并不隶属于军队系统,而是直接由职司军政的兵部统辖管理,所以日常工作交流之外,李洛德也与刘石山慢慢熟络了起来,进而成了朋友。
对于老领导到访李洛德自然十分的高兴,朝廷的动向他也是一清二楚,知道刘石山黯然下台,名为致仕实则是被皇帝赶出京城的,所以就把公事丢在了一边,陪着刘石山好好的游玩了几天。
待刘石山走后,李洛德就将已经升任了教务主任的谢国光叫到了办公室,吩咐他将目前在校的学员进行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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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计,他想看一看学校中皇族勋贵的子弟,占总人数的比例到底有多大。不到一天谢国光就将统计的资料拿了过来,李洛德看过后缓缓起身走到了窗前,望着远处的钟山沉思了起来。
这边刘石山离开江宁后,并没有回到徐州的老家,而是一叶孤舟朔江而上直奔“九省通衢”的武昌去了。
现任的湖北巡抚名叫王元信,理论上也算是个大宋勋贵,他的祖上就是赫赫有名的“拗相公”荆国公王安石。只可惜王元信这一支的祖上,到了两宋之交就渐渐淡出了政坛。而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一省的方面大员,跟他的祖上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自然也有贵人相助了。
这个贵人就是刘石山。据说王元信自幼便家境贫寒,为了摆脱困境他靠着顽强的毅力半工半读的,居然学有所成一举考入了水木清华大学堂。毕业后经过遴选进入到兵部从吏员做起。
这王元信虽然出身低微但为人一向是不卑不亢,加上做事认真细致,很快就成了上司的左膀右臂。一次他在核对发放军队物资时,不仅核对出三处的数据误差,还将误发到海南的冬装及时截留了下来,从而引起了时任侍郎的刘石山的注意,招来一见觉得这王元信仪表堂堂,顿时就起了爱才之意,当即决定将他调来做了自己的助理,几年之后更是将自己“待字闺中”的女儿嫁给了他,所以读书真的能改变命运的。
既然已经成了自己的女婿,刘石山自然更要多加关照了,在与吏部尚书胡宗宪“勾兑”了几次后,王元信便被外放到了湖北,从知县做起不到十年便升任了巡抚,成了地方大员中最年轻的一位。
这日王元信正在府衙后堂与幕僚商议事情,手下的侍从便进来禀报,说是夫人有事,请大人赶紧回去一下。这在王元信看来就很突兀了,虽然妻子出身官宦,但平日却能紧守妇道从不过问丈夫的政事,像今天这样更是从未有过。想到此他不由得与幕僚对视了一眼,仿佛再说:“夫人此举莫非与刚才所谈之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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