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清首先怀疑林霖是被剑杀死的,他把林霖的尸体放平,从脖子处开始检查。
他仔仔细细的看遍了林霖全身的每个角落,没有伤口。
所有皮肉都是自然成烧焦的状态,丝毫看不出其致死的原因。
王彦清蹙眉思索。
如果死者生前是受伤致死,那伤口处一定有血迹,血迹遇火,尸体在烧焦后,有血的地方同没有血的地方,颜色会有细微的差别,有血的地方颜色稍浅,比没有血的地方,看上去更亮,王彦清对此很有经验。
林栖池见王彦清检查尸体检查的这么细,不由得佩服起王彦清来。
她放火前,已经用酒把林霖腿上同后脑的血都洗干净了,又用带着火油的火把,把林霖尸体有伤口的地方都烧了一遍。
这样一来,再点一把火,验尸的人就不能凭借尸身颜色的深浅,来寻找尸体上的伤口,可以非常完美的掩盖尸体本来的死因。
当然前提是,这具尸体的状态,必须是已经烧成了一具彻彻底底的干尸,皮肤同体内的油脂同时耗尽。
这也就是为什么栖池选择用火油来放火的原因,因为寻常的火,是无法把尸体处理到这个程度的。
栖池庆幸,自己没有小看这帮古人,要不然,一定会被这个心细的王彦清看出破绽来。
栖池知道,王彦清这是在找血迹。
怪不得赤炎百姓都叫他王青天,栖池虽然才看到这,但已在心里赞道:王青天,果然名不虚传。
王彦清蹲在林霖的尸体旁,眉头蹙成了一个结。
张和义蹲了过来:“大人,怎么了?”
王彦清摇摇头:“怪了,没有伤口,骨头也没碎,就是手掌扎了几刀,这扎几刀也扎不死人啊,林霖没理由在反锁房门的情况下被活活烧死啊?”
张和义道:“难不成,被打晕了?”
王彦清‘唔’了一声:“也有可能。”
王彦清抬起林霖的右手,发现林霖右手下的乌檀木床上,有五个烧的黑漆漆的小坑。
王彦清探过头去,仔细的观察那五个小坑,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这乌檀木不同于普通的木头,特别抗烧,所以也特别金贵。
王彦清上下打量这张大床,虽然这张床的其他地方,此刻烧的只剩下一个木头架子了,但是用乌檀木制作的床板却保存的完好。
即便是火油,也没能将这上好的乌檀木烧坏,王彦清在心里暗想:等回了府,他也要把床板换成乌檀木的。
刚想到这,王彦清豁然抬起头看向那五个烧的黑漆漆的小坑。
完好的床板,其他地方都扛得住火油的洗礼,怎么会单单在林霖的右手下面,烧出五个黑漆漆的小坑呢?
他转过头,看向林霖手背上的匕首,同手背上那些亮黑色的洞,立刻明白了这五个坑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是匕首扎过手背,刀插在床板上的印记。
王彦清唏嘘着摇头,凶手用匕首反复扎林霖的右手,一共五次,且每次扎的力道其大,大到竟然给坚实的乌木床板都留下了印记。
这是多大的仇?
简直是虐待!
王彦清将目光放在那把匕首上,想将尸体右手的匕首拔出来寻找线索,就在他刚要拔的时候,忽然‘嗯?’了一声。
张和义的目光也紧紧的盯着那把匕首,他们家大人‘嗯?’了,这一‘嗯?’肯定是因为有所发现。
王彦清歪着头瞧着那把匕首,对张和义道:“和义啊,平常你是怎么使匕首的?”
张和义想了想,从怀中拿出匕首,握着匕首给王彦清看。
王彦清道:“若是让你用匕首来扎一个人的手背,你会怎么扎?”
张和义从外向里用力的刺了几下,比划给王彦清看。
王彦清笑的很古怪:“和义,你再看这把刀,还有这把刀扎进去的方向。”
张和义一眼看过去,终于明白了他们家大人为什么‘嗯?’了!
张和义兴奋的一拍大腿:“大人,凶手是个左撇子,他左手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