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清若有所思的盯着林霖手上的伤口,又看了眼檀木大床上匕首留下的痕迹,又看向林霖的尸体,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林美婷的尸体上。
王彦清放下林霖的尸体,转头去看林美婷的尸体,王彦清检查了一圈,林美婷的死因很好判断,颈骨断裂的很严重,她是被勒死的。
王彦清伸手掰下一块林美婷颈间的骨头,拿在眼前仔细的观察,面色严肃起来。
颈骨内的硬骨上,都是条条细缝,颈骨断到这种程度,那勒死她的人,手劲的多大啊?
想到这,王彦清豁然站起身,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王彦清将目光锁定在那张檀木大床上,打量林美婷尸体的姿势。
很优雅。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干尸了,但是她躺在床上的姿势特别的优雅,双手交叠在腹部,双腿笔直,就连肩膀都是持在一条水平线上的。
王彦清陷入了沉思,杀死林美婷的,不是大火,而是颈骨断裂,那么林美婷的死,就应该是在纵火之前发生的。
如果凶手是将她摁在床上活活掐死的,那么,她的尸身就绝无可能如此的安详优雅。
也就是说,是凶手杀死她以后,将她摆成这样的。
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个行为不是太奇怪了吗?
王彦清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屋中央的那把椅子,突然,他瞳孔一缩,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快步走到椅子旁边,将椅子扶起来,他将椅子的前方朝向门的方向,接着王彦清站在椅子的身后,缓缓的,抬起了头。
是了,王彦清猜对了,屋内的悬梁柱,刚刚好,不偏不倚正在椅子的正上方。
王彦清一步踏上椅子,站了上去。
他踩在椅子上,抬头向房梁望去。
在椅子正对的房梁上,那块下面虽然已经被浓烟熏的乌漆嘛黑,但上面依旧完好无损的房梁柱上,有两个被麻绳狠狠勒过的痕迹。
痕迹很新,生生把房梁柱上的油漆都挂掉了。
王彦清站在椅子上,脸上挂上洞悉一切的笑容,回望了一眼林霖的尸体,接着,王彦清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他,已经知道案发的经过了。
王彦清跳下椅子,对张和义道:“还有最后一环,走,去火房看看。”
“是。”
王彦清同张和义到达火房,林府的火房是个不到五平米的小土窑。
下面密密麻麻的放着一排排的火油桶,上面用漆油木板搭了一个隔台,隔台不到半米宽。
王彦清在火油桶四周仔细勘察。
林府的火油桶摆放的非常规矩,从地上的印记就可以轻易判断出,卧室房中的那个火油桶,就是从这里提走的。
王彦清走到这个印记边,蹲下,上下左右的打量四周,没有可疑。
王彦清试探性的拎起了旁边的火油桶,很沉,差点闪了他的腰,他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扶头上的隔台。
就在他刚把手举起来的时候,他忽然一顿,他缓缓的抬起了头,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头上方不到一寸高的隔台。
他对张和义道:“和义蹲下。”
张和义立刻蹲了下来。
王彦清踩着张和义的肩膀,扶着旁边的土墙,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
他仰着头向隔台上望去。
土窑里的漆油木板隔台,早就在灰尘的关照下,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
而此刻,王彦清在这满是灰尘的漆油隔板上,找到了林府纵火案最后一个关键性的证据。
终于,林府纵火案所有的证据链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王彦清跳下张和义的肩膀,走出林府的火房,望着正午艳阳,开心的裂开了嘴角。
原来真相是这样!
在破案之前,王彦清无论如何也猜不到。
结合之前他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就算不审问邹氏同林家大女儿,王彦清也能猜到这个案情大概的因果了。
王彦清闭上眼,沐浴在阳光下,他满脸享受的低喃道:“我,就是个天才。这,是一个属于我王彦清的世间,我将为所有人带去光明。”
张和义直勾勾的看着奇奇怪怪的王彦清,喊道:“大人,大人?”
王彦清意识到旁边还有人,立刻轻咳了一声,指着天慷慨激昂道:“你,明一早,带上几个衙役去贴告示,把东西城所有的告示栏都给我贴满。就说,林府纵火案影响恶劣,经过本府十几个时辰不眠不休的努力,案子已经告破了,凶手已经抓到,明日午时,在京都衙门,此案将公开审理。”
张和义倒抽了一口凉气,吓的都结巴了:“大、大、大人,这、这告示一发,这全京城的人,还不都得来听审啊?”
王彦清仰着头,迎着太阳笑出了声:“都来才好呢,本府就要扬名万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