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个小结吧,桑杰扎布亡命老柳树筒林子投奔王司令暂栖身,杨成龙奉命联络王司令却未有结果;八路军热北抗日支队进军小腾格里沙漠腹地,杨成龙英雄虎胆几乎兵不血刃夺匪巢。如此一来,八路军热北抗日支队便在西辽河两岸立时燃起熊熊的抗日烽火,漠北地区再也不是日本侵略者“驼峰计划”的可靠基地了。
书接上一节,八路军热北抗日支队一举拿下黑旗兵的匪巢之后,高鹏举司令员马上命令战士们燃起火把,点起火堆,连夜搜查那些藏匿起来的土匪,并将缴获的武器弹药一并登记造册。这一仗打得实在太漂亮了,共俘获土匪185人,击毙土匪33人。匪首刘黑子及其手下的那几位大队长、参谋长均已毙命,日本顾问河野剖腹自杀。在缴获的武器中,有迫击炮3门,轻机枪9挺,三八式步枪190支,子弹20000余发,短枪10支,还有些粮食被服。尤其让这支热北抗日支队高兴的是,他们还缴获了一部电台和一个密码本,这对破译日军的电文、对今后的抗日斗争极为有利。
在河野屋里的火堆中抢救出来的那些案卷,尽管大多已经被烧毁,但吴一民政委看过后仍如获至宝。其中,内容比较完整的一份案卷正是从朝阳到赤岭的那位联络员的刑讯记录。当吴一民把这份刑讯记录读完后,眼里噙着泪水,面庞也因无比愤怒而扭歪得变了形。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那个联络员的真名叫史成山,是河北省玉田县人。参加革命后,他一直坚持做朝阳地区的地下党组织工作。牺牲之前,受朝阳地下党组织的委派,史成山到赤岭甄别一个代号叫“黑狐”的人。这个人在“九一八”事变后就投降了日本特高课,但一直潜伏在地下党内部。为了彻底查清这个叛徒的嘴脸,史成山要亲自去赤岭提取一个重要的证据。但是,狡猾的黑狐得知了史成山的行动计划,暗中通知日本特高课截杀史成山。史成山为了躲避敌人的追杀,没有走朝阳到赤岭的大路,而是走了小腾格里沙漠经西日塔拉到漠北再转向赤岭的小路。没想到,史成山的两名护卫中有一个是黑狐的人。在路过西日塔拉时,他把史成山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了河野。河野在对史成山刑讯时,用尽各种残酷刑法,要史成山说出朝阳地区共产党的地下组织网格。但史成山坚强不屈,最后咬舌自尽了。
吴一民把杨成龙叫过来,把案卷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杨成龙听后,也是钢牙紧咬,痛心疾首。他告诉吴一民说:“史成山在临牺牲前,用鲜血书写了情报,告诉我们真的刘黑子是谁,这对我们歼灭刘黑子匪徒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对于出卖史成山同志的这个叛徒,我要是能把他找到的话,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吴一民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杨成龙,在这些案卷的残片中,我发现有腾格里旗王爷府满蒙株式会社和河野联系的电报,电报中多次提到‘大岛’,还多次提到‘驼峰’这几个字,还有日本关东军731部队!看起来,西日塔拉这片灰色的建筑,也就是这个所谓的‘鹰巢’真是不简单啊。我们要好好从这些材料中找出我们敌人的行踪和阴谋来!”杨成龙坚定地说:“吴政委,我可能想不了那么多,但我能坚决完成任务,如果有什么重要任务你让我去完成。”
占领刘黑子的“鹰巢”后,八路军热北抗日支队开始在西日塔拉进行休整训练,为建立小腾格里沙漠根据地做充分的准备。冬天很快就要来到了,高鹏举司令员准备主动出击,夺取敌人的给养装备以补充自己的部队。
这时,从西日塔拉被迫搬出去的那十几户人家,听说八路军把土匪刘黑子的黑旗兵给灭了,又都陆陆续续地搬了回来。吴一民在接待这些老百姓时,发现有些人捂着肚子说心口疼,就找上刘军医给他们看病送药。很多老百姓压根儿就没吃过西药片子,这回冷不丁地服了两片马上就见效了。吴一民还带人给这些人家送去了一些粮食,帮助他们组织了民兵队,并通过他们和散居在周围沙坑中放牧的蒙古、汉族群众取得了联系。这些老百姓都觉得八路军热北抗日支队可以依靠,往后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了。
西辽河两岸还有一些打着抗日旗号的土匪武装,像“平东洋”“压五洋”“老二好”等等,虽然名声挺大,但其实每股也就是七、八个人或三、五十人,顶多也就是百十号人。他们多数是啸聚在一起的贼匪,只是为了迎合形势就都打出了抗日的旗号。当时,当地流行着这样一句话:“东洋鬼子都跑来骑着咱们脖子拉屎来啊,你不揍他你还是人揍的吗?”他们的匪号起的也挺有意思,“平东洋”的头头儿说:“小日本鬼子是东洋人,我他妈的把东洋给平了,我就叫平东洋!”“压五洋”的头头儿说:“嗤,管平个东洋算个屌,我要平就不管它是东还是西,是洋我他妈地就把压在下面,我叫压五洋!”不管是“平东洋”还是“压五洋”,这些土匪的确是见到日本人的军用物资就夺就抢,对日军也起到了一些搔扰的作用。
这一天,平东洋、压五洋、老二好、高特劳等四帮土匪的首领凑在一起喝酒耍钱,闹腾了一阵子兴致就来了。他说他的马快,他说他的枪快,他说他的刀快。最后说,咱们别在下边吹牛*,有种一起打白音高勒警察局去。咱们都大瞪着眼瞅着,到时候谁不服也不行。结果,这四股土匪一撒欢儿,直奔了白音高勒伪警察局。到了地方后,平东洋甩手一枪就把伪警察局房顶上飘着日本膏药旗的旗杆给打倒了。压五洋纵马跑过去,反手两枪把伪警察局门口站岗的两个伪警察都撂倒了。听见有枪声,日军指导官黑田和顾问羽田征四郎领着帮伪警察跑出来大声地问:“出了什么事儿?”话音未落,老二好和高特劳带着各自的喽啰们快马加鞭打着唿哨冲了过来,手起刀落,如同砍萝卜似的把跑出伪警察局的这帮日本人和伪警察给灭了。就这样,这四帮土匪还觉得不过瘾,又冲进了伪警察局,除了做饭的伙夫而外,见到喘气儿的就杀。如此这般地折腾完了,他们还在伪警察局摆上了庆功宴,大吃大喝,大吹大哨一通。
在那场庆功宴上,四个土匪头子都互相伸了大拇指,互相吹捧着“真有尿”“真尿性”。酒足饭饱之后,这些人翻身上马,相互一抱拳,领着自己的喽啰们扬长而去。
这些小股土匪就像是满炕的跳蚤,神出鬼没,到处打劫骚扰。但日本人觉得动用大部队追剿不值得,如同大炮打蚊子!可小股部队又不起作用,搞不好还会有损失。到底该咋整呢?日本人被闹得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