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落宿,桓公急命竖貂找大夫的衣冠,要的还挺急。竖貂猜中了主公的心思:“莫非要授官位于宁戚否?”
“是的。”
“卫国离齐地不远,不如派人查访一番此人的为人?若果然贤能再封官不迟。”
桓公摇头:“此人旷达直率,不拘小节,在卫国怕是有些是非在身。若真是如此,届时授官反而会引起非议,不如现在就生米做成熟饭的好!”
于是,夜色之下,桓公举烛火拜宁戚为大夫,与管仲同参国政。宁戚穿好大夫的衣袍,谢恩而出。
待齐兵推入宋国境内,陈宣公杵臼,曹庄公射姑已先到了,之后周王派单子统领的兵马也到了。正准备商议进兵之事,宁戚自请前去睢阳城内游说宋桓公。
御说听说有个叫宁戚的人乘小车要来见他,问戴叔皮:“这个宁戚是个什么人?”
“听说是个放牛的,齐侯新晋的大夫。怕是有几分口才,派他来当说客的。主公不如召见他,先听他怎么说,倘有一言不合意,便拉拉腰带为号,小臣便令武士把他拿下。”
宋桓公觉得挺好,点头同意了,戴叔皮自埋伏武士不提。
那个宁戚穿着大夫的衣冠,大摇大摆地来了,向宋桓公长揖一下,桓公也不理他。他长叹一声:“宋国危险了!”
宋桓公有点害怕了,问:“孤乃上公爵位,为诸侯之首,有什么危险能落到宋国头上?”
“您自比周公如何?”
“那自然是差远了。”
“以周公之贤能,在位之时,天下太平,四夷宾服,尚且要吐哺握发,以招揽天下贤士。现在您不过亡国之余,在这群雄逐鹿之秋,宋国又在一年内连弑两位君主,便是效法周公,卑躬下士,还怕人家不来呢。何况还简慢待客,您不危险谁危险哪!”
一番话说得宋桓公再也坐不住了,离坐拜揖道:“孤嗣位日浅,先生勿要怪罪。不知先生此来有何见教?”旁边的戴叔皮猛扯自己的腰带,宋桓公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齐侯禀承王命,召集诸侯来确定您的君位。您却背会而走,犹如没有定位一般。今天子震怒,共讨于宋。您叛王命于前,又抗王师于后,不用交兵,胜负已定矣。不如与齐重新会盟,上不失礼于周,下可结盟主之欢,如何?”
宋桓公有些迟疑:“齐国既发兵而来,怎肯接受我方的束贽?”
“齐侯宽仁大度,前时既返还了鲁国的汶阳之田,今日必可接受宋之束贽。”
宋桓公于是遣使献白玉十珏,黄金千镒,谢罪请盟。齐桓公转手送给了单子带回给周王,命宋公纳贡与周,再订会盟之期。一场刀兵化于无形,各国军队各自还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