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内,屠岸贾侍候灵公正嬉戏欢笑间,突然叹了一口气:“可惜以后再不能找这样的乐子了!”
“大夫为何叹气?”灵公问。
“赵相国明早必会又来聒噪,哪会让主公再出宫?”
灵公忿忿:“自古只有臣子受制于君,哪有君主受制于臣的?这个死老头在,寡人行事甚为不便,有什么法子可以除掉他?”
“臣家里有个门客叫鉏麂的,因为家贫,常受臣周济,愿效死力。让他去行刺相国,以后主公就可以任意行乐了!”
晋灵公哪有不赞成的。当夜,屠岸贾命鉏麂:“你可以埋伏在赵相国家门外,等他五鼓时分去上朝时便将他刺杀,不可误事。”
鉏麂领命,穿上夜行衣,带着一把雪花匕首,埋伏在相府门口。耳听得更鼓敲了五下,只见重门洞开,一辆马车已等在门外,堂上灯影重重。鉏麂瞅了个空子溜进门内,好看得更真切。
只见堂上一位官员,早已穿好上朝的官服,手拿笏板,正襟危坐着等待上朝,正是相国赵盾。
鉏麂大惊,退出门外,心中感叹:“独处时尚能不忘恭敬,真是位心有万民的好官。我要是杀了他,则为不忠;但受了君命又违背,是为不信。我不忠不信,何以为人?”
左右为难之际,一横心,便高呼一声:“我乃鉏麂,宁违君命,不杀忠臣,只有自杀了!恐怕还会有人来刺杀,相国小心!”
说完,照着门口一株大槐树一头撞去,立时脑浆迸裂而死。早有门卫告知赵盾,车右提弥明说:“相国今天不可入朝,恐有他变。”
赵盾不肯:“主公让我今日早朝,我若不去,是失礼于君前。死生有命,我有什么好怕的?”
这便吩咐家人将鉏麂就地浅埋于槐树边,他自己仍旧登车入朝,随班行礼。晋灵公坐在高堂上望见赵盾居然没死,悄悄问屠岸贾是怎么回事。
“鉏麂一去不回,有人说他撞槐树上死了,不知是什么缘故?”具体情况屠岸贾也不知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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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失败了,怎么办?”
“臣还有一计,定可杀了赵盾,万无一失。明日请主公召赵盾入宫饮酒,埋伏甲士于后壁中。等三杯过后,主公向他要佩剑来观看,他必会奉上。届时等臣喝一声,说他拔剑君前意图行刺,甲士齐出把他绑定杀了。对外就说赵盾自取诛戮,主公也可免去杀大臣之污名,岂不是好?”
灵公拊掌大呼:“妙哉,妙哉!”
第二天早朝后,晋灵公特意对赵盾说:“寡人全仰仗相国的直言,才能相亲于群臣。特备薄酒,以犒劳相国。”
屠岸贾要引领赵盾入内宫,车右提弥明要跟着,将上台阶时,屠岸贾说:“主公只是宴请相国一人,其余人不得登堂。”提弥明无法,只得立于堂下。
进来后,赵盾坐在灵公右手边,屠岸贾在灵公左手边侍候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晋灵公对赵盾说:“听说相国所佩之剑是当世利剑,可否解下与寡人一观?”
赵盾不知是计,正要解剑,忽听提弥明在堂下一声喝:“臣侍君宴,礼不过三杯,怎能酒后拔剑于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