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牛轻柔道:“曾经有个女人,在病榻上躺着熬了一整年,不肯流一点泪水,只怕床边上的孩子觉着她死了,会是天塌下的事。所以我一直固执认为,不哭的女人,才是好女人。她便是我娘亲,我叫陈青帝,土生土长的凉州人士,与小蝈蝈一般,是市井出身,十年前,还只是凉州最大青楼琉璃坊一名打杂的小厮,并不是你嘴里的什么仙师,那会儿,可是连伺候你们凉王府末流小管家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不杀你,一半是想回了凉州,能有机会去见一见那位不知今日如何风光的管家,另一半原因,就是想从郡主身上讨点利息,看能否榨出点好东西,仙师之流,明面上威风,可出了关下了山,照样得变着法打着幌骗些宝贝器物,我无非是直接些,与凉王府自诩一肩明月两袖清风上的修士尿不到一壶里去。”
朱真婴破涕为笑,一笑百媚,捂捂嘴娇笑,花枝乱颤。
陈青牛骂道:“真傻了。”
朱真婴抹去泪痕,扬起下巴道:“我可不傻,六韬三略,排军布阵;纵横捭阖,庙堂经纬;琴棋书画,甚至不入流的商贾经营,都略懂一二。当朝‘捭阖第一’的庞冰庞太师都夸我有大才,收我为入室弟子。”
陈青牛撇撇嘴,瞥了眼朱真婴那张小嘴,以及她那双被白伏波父子一起垂涎的长腿,不屑道:“入室?还是入床帏?估摸着是那捭阖啥的庞姓老牛动了吃嫩草的心思吧。”
朱真婴俏脸红透,几乎要滴出水来。
与魁梧却貌丑的谢石矶呆久了,陈青牛见谁都是美人儿俏娘子,何况朱真婴的确是一等一的美人,气质,体态,言谈,都无可挑剔。一双长腿尤为上品尤物,足以夹死任何男子。陈青牛出莲花宫,除了一身玉袍紫金冠,就偷带两样东西,一样是保命的莲花峰仙脉,可惜在东阴山一战耗竭。另一样不足为外人道,乃一名前辈客卿的《品莲勾玉经》,所讲可不是啥无上仙道,而是一部专门讲解女子玉足的书籍,美人足,如勾玉,自有千般妙处,故有此书名。陈青牛如食甘饴,就偷揣进怀里,先前有谪仙和剑仙御剑陪同,不敢拿出来,这下终于有机会重温,从怀中掏出小册子,仔细浏览。
书上将女子美足列为“金莲三十六格”,“平正圆直,曲窄纤锐,稳称轻薄,安闲妍媚,韵艳弱瘦,腴润隽整,柔劲文武,爽雅超逸,洁静朴巧”,比起修士境界划分,还要细致数倍,只是这位客卿前辈对北唐裹足求纤细嗤之以鼻,评点为“缠足与造淫-具何异?落下下乘矣”,大笔一挥,写了一句“可恨北唐从此无佳丽”,看得陈青牛深以为然,大感有趣,每次见到这一处,都要开怀笑上几笑,此刻也不例外,看得朱真婴一阵好奇。
陈青牛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嘀咕几声,笑容诡异。
朱真婴愈发好奇难耐,可离得远,瞧不清。便一点一点移动娇躯,往陈青牛那边靠去,睁大眸子。
悄悄来到陈青牛身侧,这位郡主只看到一句“上佳勾玉,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柔若无骨,愈亲愈耐摩抚”。她立即嘤咛一声,逃回车厢角落,不敢见人。
陈青牛并不抬头,冷笑道:“咋了,怕我吃了你?”
朱真婴不敢出声。
陈青牛自顾自厚颜无耻道:“书上讲观水有术,必观其澜;观莲有术,必观其步。便传了观步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