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发须霜白的王龚向何辅抱拳一礼,叹息道:“只要何家存世一日,上党郡自此就是何家的,日后……日后还望上使能够照拂我王家一二。”
何辅微微点头,一边搀扶着老人走向不远处王家马车,一边笑道:“小子只是跟随先生游历求学的童子,若说照拂,也只是王老照顾小子,又哪里轮到小子照拂太原王家的资格?”
“当然了,太原各家还须王老说和说和,此时已是天暖雪融,若是错过了耕种时节,一旦引发了饥荒,又不知要饿死了多少人,而且陆续南下求活的百姓也不知会有多少呢。”
王龚心下叹息,却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神色也不知缓和了多少,更是满口答应尽快把田地的事情解决了。
何辅将王龚搀扶着送上王家马车,甚至将人送出里许……
典韦见到二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很是有些不适应,询问高顺,还很年轻的高顺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直至王家马车远去,这才一手拉住何辅。
“二弟,你们这是打的什么迷?大哥怎么看不明白了?”
何辅一时没明白典韦的意思,疑惑道:“哪里看不明白了?”
典韦挠头道:“那王家要害二弟性命,二弟怎么还与他们有说有笑呢?还有那个什么王家得了好处什么的,大哥也没看到什么好处啊?”
何辅还以为典韦想要问什么呢,不由用着手掌拍了拍他厚实肩背,笑道:“大哥没忘了先生所说战略与战术的区别吧?”
典韦一阵呆愣,有些不解王家的事情与先生话语又有什么关系。
见他疑惑,何辅不由笑道:“做事最重要的是目的,咱们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干掉太原郡各家族,也不是干掉张家兄弟,而是救助河套南逃百姓,是稳住并州民心。”
“小痴离开雒阳,是游历求学,不是朝廷外调并州做官,干掉了张家兄弟,弄残了太原郡各家族,得利的不是咱们,而是内廷大公公以及他们的门人。”
何辅继续说道:“太原郡各家族是并州本土世家豪门,他们在并州存在了数百年,去岁我朝在漠北大败,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皆民心不稳,大哥真以为雁门郡各家族看不到并州此时的凶险?大哥真以为他们不想出钱出人稳定雁门?”
“他们不是不想,毕竟这些家族的根基就在并州,之所以加剧雁门郡动荡,还是因背后有个更为致命的敌人虎视眈眈。”
“保留着太原郡各大家族,因他们的根基在并州,各家族是不会太过胡来的,可若让骤然富贵的内廷大公公以及他们的门人入主并州呢?他们会足够持重、稳重?不会!他们只会加剧并州的动荡不安,这对于整个天下来说,并无丁点益处。”
高顺点头道:“主公说的是,阉党更加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