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班主虽然回来了,刘一手却被吴家继续扣押,吴家说等杏儿进门,再放刘一手。吴达派几人紧紧盯住杏儿和班主,胡师母和团里的几个师娘为杏儿赶制一套新娘装和一双绣花鞋。
良辰吉日已到,这晚吴家八人抬的花轿来到胡家班杂技团门前,一帮乐手吹吹打打甚是热闹。杏儿穿着新衣和新鞋,带着她唯一的嫁妆,那只藤编的箱笼走出房间,她给班主、师娘,以及全团的人磕了一个头,转身由接新人的两个侍女扶上花轿。
吴家又一次张灯结彩,高朋满座,花轿到了大门口,两个侍女搀扶着杏儿下了花轿,作为妾室杏儿直接被引进了新房。新房设在吴家第三进院落,和前院有一段距离。杏儿进新房后吩咐侍女取来自己的箱笼。
前院酒宴开始,恭喜声,说笑声,猜拳行令声不绝于耳。两个侍女服侍新人吃了点东西,杏儿安静的坐在婚床上,古井无波地等待吴达到来。
酒宴一直持续到亥时,吴达饮啖醉饱,送走宾客,忙不迭的来到新房,对两个侍女道:“你们都下去吧,不传不得进来。”
吴达边脱衣服,边满嘴冒着酒气道:“赛貂蝉终于是我的了。”杏儿顺着他扑来之势,手握剪刀用力刺向他的胸膛,吴达啊了一声就倒在了床边,他挣扎着一只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恶狠狠抓向杏儿。杏儿又捅了他几下,见他终于不动了,忙打开箱子,换上师兄为她准备的男装男鞋,把带血的新娘装和变戏法道具裹好,紧紧扎在腰间。
吴家的家仆院公们,都在前院收拾杯盘,清理残羹,后院静悄悄无人走动。杏儿她打开房门,看看四周无人,来到围墙边,练了十年柔术轻功的杏儿,手扒着围墙砖缝,身轻如燕地翻过围墙。
翌日清晨,一个常年在护城河捕鱼的老渔民来到河边,正要撒网,看到不远处有几件红色衣服,拿起一看,是一套沾满鲜血的新娘装,和一双绣花鞋。他意识到有人投河自尽了,老渔民不敢怠慢,立即去开封府报案。开封府尹派捕快们到现场勘验,让附近的渔民帮忙打捞尸体。
话说吴府的老太太和吴达的夫人,一早就坐在大堂里,等待新进门的九夫人来请安,敬茶,左等右等不见人影,老太太大怒,拍着桌子大骂新娶的九夫人不懂规矩,骂儿子贪图美色不成体统。
老太太差人去后院喊他们,看到两个侍女站在新房门外,来人问:“老爷和九夫人可起床?”
“不知,老爷吩咐,不得入内。”
“老太太等九夫人请安敬茶已多时了,快去把她唤出来。”
两个侍女先轻轻扣门,不见里面有动静,再大声敲门,仍无回应,无奈推开了门,看到从里间流出的血已结块,再往里间一瞧,吴达赤裸的上身有数个伤口,胸口还插着一把大剪刀。两个侍女吓得杀猪般嚎叫起来。
吴家上下立即炸开了锅,全家老小都赶去新房,老太太看到儿子的惨状大呼:“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说完倒地而亡。
吴达长子火速去开封府报案,开封府尹觉得吴家的案子和老渔民所报案子或有联系。他一边差捕头带捕快去吴家勘查现场,一边又派批人马到护城河打捞尸体。
时值夏季五月,刚下过几场暴雨,河水上涨,水流湍急,连续打捞了两日,并未发现尸体。
派往吴府的捕快们,经过几日的勘查走访,得出结论是:
第一,杏儿是胡家班杂技团的艺人,被吴达通过不正当手段威逼至吴府做的九夫人。
第二,吴达是被剪刀刺中数下而亡,符合女性杀人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