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躲过一劫,再不敢靠近村子和大路,她在田野里穿梭多日,体力不支,又热又渴,终于晕倒在一片高粱地里。
西辅城不远处有个小镇,镇子东头住着一户姓柳的人家,男人叫柳天保,忠厚善良,家有老母和妻儿,一家人乐善好施,日子过得平静安逸。
这日柳天保和媳妇扛着锄头下田锄地,柳嫂见自家高粱地里躺着一个人,惊得大叫。柳天保近前一看,是个年轻的后生,面黄肌瘦,嘴唇干裂,昏倒在自家地里。
夫妻俩把他抬到空处,灌了几口水,后生睁眼道了声:“多谢!”就又晕了过去。他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杏儿,由于身材瘦小,貌似少年。
在柳嫂的帮助下,柳天保把杏儿背回了家。柳母熬了一锅粥,一家人又灌水,又灌粥,杏儿醒了过来,她只是疲劳过度,天热中暑才晕过去的。柳母拿些食物给他吃,看他渐渐好起来就问:“后生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啊?”
“晚生姓郭名兴,是东京汴梁人,因去西辅城寻亲迷了路,饥渴难耐才晕倒的。”
“可怜的孩子,西辅城离这里很近了,在我家养几日再走吧。”
柳嫂为杏儿找来两件丈夫穿过的干净衣服让他换上,杏儿在柳家休养两日,自觉身体恢复,怕暴露了女子身份,千恩万谢后和柳家人告别。
历经艰难,饥食渴饮,她终于到了西辅城,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下,一边在街头表演变戏法换几个铜钱,一边打探赵元郎家住在哪里。赵元郎被贬去西辅郡主簿多年,没人知道前主簿大人住在何处。
杏儿行走在西辅城的大街小巷,她坚信,只要赵元郎还在西辅城,就一定能找到他家。这日,她在一家大宅院对面摆摊表演变戏法,看到从大门里走出一老妇人,挎着篮子,像是外出买东西,她收摊后追了过去:“老妈妈,可知前主簿赵元郎家?”
“你找赵家作甚?”
“我兄长与赵家少爷同龄,幼时被赵老太太带走。”
老妇人正是在赵家经常照顾张坷垃的吴妈,她十分警惕地四下张望,然后拉着杏儿至无人处问道:“你兄长叫什么名字?”
“他叫张坷垃。”
“傻孩子,你还不知道吧,张坷垃六年前同天息山强人抢了赵家的粮库,随他们一起上了天息山,西辅郡曾经悬赏捉拿过他。我是赵府的老佣人吴妈,当年在赵府照顾过他,这些年未曾听过他的消息,说不准已经在天息山落草了。”
“天息山在哪儿,离西辅城远吗?”
“天息山在西辅城的西南边,离这里数百里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