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梅里尔去敲门是因为这帅哥男女通吃。无论是谁,乍一见他都会心生好感。再有,虽然这些人都是常年混迹在加勒比,各国语言也都基本通个大概,但像荣兵切里螺丝贝格这四位,对西班牙语听懂是没问题,交流起来就没那么顺畅了。
老德克是不用说了,地道的加勒比百事通。别说西班牙语了,就算你给他整点高难度的非洲或印第安语,他也能听懂个五六成。小托尼的各国语言也不赖,西班牙语尤其好些,看来以前没少在西属殖民地偷东西或蹲监狱吧?小梅子的西班牙语说得最好。他曾就读于法国罗什福尔海军卫兵公司,这个公司是柯尔贝尔首相成立的,名叫公司,其实相当于学院,专门用于培养风帆舰指挥官,梅里尔那时就学过各国语言。
也许是以为“苍老尖”又回来了吧,院里的人听到敲门声马上就过来开了门。看到梅里尔,他先是一愣,接着又看到后面那六个人,脸上就现出了警惕之色。
“先生,我们是来……”
“咣!”
木门重重地关上,把小梅子另半句话也给关门外了。
也难怪,做客也不挑个日子,人家母亲病着,刚刚又和别人吵过架,你们这一大帮行迹可疑的家伙能招人待见才怪了。怎么办?德克帮众人面面相觑。
还没等大伙开口商议,院门又打开了。还是那位个头中等,脸色略白身材瘦削,额上系一条深咖啡色额带的印第安男人走了出来……
“真对不起,先生们。我刚才心情不太好,非常没有礼貌,请你们原谅。那么,请进吧。”
老德克也客气地说:“没关系的先生,是我们来得冒昧了,那我们就进去两个人吧。这么多人……”
“一个即使再穷困的泰诺人家,也决不会让他的客人站在门口等的。都请进来吧,先生们。”
小院不大,地上的砖很多都已残破了,但打扫得挺干净。沿墙根种了一圈儿的花,院子东边是整整齐齐的两畦蔬菜,西边的鸡窝和羊圈也收拾得干净齐整,几只母鸡在悠闲地逛街聊天。
德克帮的人都被让进了并排两座木板屋西边的这间。从东边那间时而会传出一位老妇人痛苦的咳嗽声,应该就是这位中年男子的母亲吧。
在不大的房间里,大伙拥挤着勉强都坐下了。中年男用他那低沉浑厚的声音问道:“各位应该都是收珠人吧?真抱歉,姆妈最近病着,我好些日子都没下海了。但我一会儿要去我的朋友斯温塞家借点粮食,可以顺路带你们过去,他手里应该还有些珍珠。他家很近的,瞧,前面那排房子第三个窗户就是。”
老德克开口了:“抱歉波西兰先生,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收珠人,是受人所托,想请您去一趟波多黎各。我的委托人有个报酬极为丰厚的潜水工作需要您的帮助。”
老德克把去拿骚谎称是去“剥夺李哥”,这是早就商议好的。因为巴哈巴群岛那边全都是针对西班牙帝国劫掠的海盗们的出没地,所以在这个西属殖民地是绝不能提去拿骚的。而是要说成去另一个西属殖民海岛“剥夺李哥”。
“噢,那很抱歉。你们也听到了,姆妈病着,我要照料她,所以请您另找别人吧。或者如果您的委托人付出的报酬确实丰厚,我也可以推荐别的采珠人给你们。”
“这……恐怕就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因为我们的委托人特意强调过,只请波西兰先生。所以我们只能遵照他的意愿行事。”
“我就是费什家族这一代的波西兰,可我真帮不了你们,万分抱歉了。或者……如果姆妈的病好一些,到那时我也许会考虑吧。实在是抱歉……”
五千英镑,就这么没啦?以那位老神棍的不靠谱,没准儿会因为没请到波西兰,连之前的一万英镑都赖帐呢?荣兵几乎确信,不是没准儿,那老家伙一准儿会赖帐的!
七个人心情压抑地走出这片贫民区,站在路边商量了一下,最后只能决定,先去来的路上经过的那个“安东尼奥旅馆”住下来再慢慢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