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道:“说的豪气干云,你又有什么办法去逼着魏国人将幽州的城池土地都交给你?”
轲比能笑道:“汉人有句老话,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直接去要,魏国人自然不肯。他们只答应让我们去长城脚下放牧,我们以大军需要牛羊为资粮作借口,好不容易才让魏国人同意让我们将牛羊赶进塞内,分散在徐无、令支、上垠等地放牧。如今我们既然进来了,自然就不会再走了。不过若是轻松剿灭了田豫,魏国人便是不与我们翻脸,多半也会想着怎么逼我们返回塞外。故而如今看来,田豫的存在是对我们有利的。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竭尽全力去剿灭他呢?如今我们连番渡河失败,正好可以有借口按兵不动,好让魏国人来求我们。到时候便可以提条件了。”
步度根、素利、弥加、槐头、厥机、阙居等人闻言,尽皆拜服。于是众鲜卑人都驻扎在滦河以西按兵不动,曹军主将朱烁、崔林等了两三日,见鲜卑人再无动静,顿时坐不住了,驰书去招轲比能,询问众人何时渡河。
轲比能回信推诿,说汉军把守河岸十分严密,如今鲜卑骑兵连战连败,士气低落,军心思归,已然不能再战了。
朱烁、崔林闻讯,顿时大怒。就听崔林道:“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轲比能等人拥兵十数万骑,岂有不能渡过区区一条滦河之理?此必是推诿之词。”
朱烁叹道:“正因为鲜卑人兵多,故而也就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原本陛下和朝堂诸公只是想征调三五万鲜卑骑兵助战,却没想到鲜卑人居然倾巢而出,直接来了十五万骑和三十余万老弱牧民。鲜卑出动这么多人,绝不只是为了能在长城脚下放牧,必是对长城以内的魏土有觊觎之心。当此之时,鲜卑骑兵阳奉阴违,不努力作战也就是正常的了。他们这是在待价而沽,想要争取更高的利益呢!”
崔林道:“那该怎么办?难道要同意他们进入长城吗?”
朱烁叹道:“同不同意他们都已经进来了!在南方战事尚未结束,我朝不能在幽州集结起八万以上的主力强军之前,我们都无力将兵强马壮的鲜卑人给赶出塞外去。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尽快歼灭田豫所部贼军,重新安定幽州,否则,以幽州的钱粮,要供养这十数万骑兵,虽然仅只是为之提供部分粮草军械,但也支撑不了多久。而且中原战事这么拖下去,朝廷也确实拖不起了。早一日结束幽州战事,便能早一日挥兵南下,去增援青徐。”
崔林点了点头,道:“只是鲜卑人在滦河西岸按兵不动,很明显是想讨要好处。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他们全力出手?”
朱烁沉吟道:“恐怕只有允许鲜卑人进入长城放牧,方能换取他们全力进攻了。只是幽州虽有人口百万,但若是允许数十万鲜卑人进来,那么等他们站稳了脚跟,这幽州恐怕就不为我魏国所有了。唉,形势如此,我也不得不做这个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