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父糊涂,竟然相信了那些证据,而没有听你母亲的自辩。这些年为父与你之间解不开的结,也都是因这件事而起,可为父也曾真的疼爱于你,你是为父真正的嫡长子啊!”
提到过往,沈知府激动却又抑制,那复杂的神情完美的演绎了悔恨与惋惜。
沈然紧握着拳头,视线默然的与沈知府对视,完全叫人看不出他真实的心思。
“父亲的这个决定,夫人可同意?”
沈然淡然的问道,多年来他从不唤一声母亲,曾经因此被沈知府不知道动用了多少次家法。
然而如今于沈知府而言,不叫继室那种狠毒的女人为母亲的儿子,才是和他一条心的。
至于原配的惨死,沈知府相信只要他解释的合理,沈然就能够接受。
至于是否真的对原配心有愧疚,便只有沈知府自己知晓了。
“为父才是一家之主,岂能轮到她来置噱?”沈知府冷声道。
“只有我一人前去?”沈然再问。
“那是自然,你是为父的嫡长子,其他人岂有这个资格!”
沈知府说的掷地有声,显然忘记了他曾如何无视这个儿子。
若非继室想要好名声,用捧杀的方式养大沈然,而沈然又自幼心性坚定,不是被养残了就是养死了。
“好,我听父亲的安排。”
沈然敛眸,毫无波澜的应下了。
既然是沈知府的决定,不去也会被继室所不容,为了长远计沈然别无选择。
“不愧是为父的好儿子,宠辱不惊,为父定会倾尽一切助你成材!”
走到沈然身边,沈知府拍拍他的肩膀,第一次当着沈然的面打开了暗格。
虽然沈知府只打开其中一个小抽屉,但里面满满的银票,也让沈然的目光皱缩。
一个平民出身,靠着继室做到知府位置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银子?
暗格内部还有那么多的隐藏暗格,又藏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不等沈然看仔细,沈知府已经拿了一沓银票来到沈然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为父已经让人去改了族谱,你依旧是沈家的嫡长子,待你功成名就,你母亲便会以正室的身份重新入沈家的族谱。”
“京城的花销不比在家中,这些你拿着傍身,该打点的时候不要手软,不够了只管问为父拿。”
“你要谨记,权贵子弟间的往来,绝不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都会牵扯到利益,能为自己争取什么,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第一次,沈知府看清沈然的容貌与自己竟有五成相似,且有着他年少时装也装不出来的沉稳。
这才是嫡长子该有的气度,而非是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只会仗着架势在外头花天酒地,动辄惹祸!
“儿子明白了,请父亲等儿子喜讯。”
沈然低垂着眼眸,用力攥握着银票,没有看到沈知府那欣慰的眼神。
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冷笑,从而在沈知府面前暴露了多年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