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穿少年的衣物还是太过不合身了。即便崔晓因自小习武而比同龄人要膀上一些,李惟清的身子骨也较为单薄,但崔晓也只到李惟清肩膀高,衣裤还是短了一些。好在雨已经停了,而李惟清自己的房子里有的是合身衣服。
他们这师兄弟二人凭着桓教头一个私印算是相认,李惟清几乎对崔晓一无所知,从始至终却总一副平静模样,不谈什么信任不信任,怀疑不怀疑。或许他没考虑过,又或许认为崔晓即便是旁人假冒,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将破屋火烛吹灭,走出屋时,月光已经惨白的铺洒在地上,再看四周便也没那么昏暗了。仔细一看,那屋子四周简直能算得上半个废墟,李惟清依旧认不得这是何处,只能叫崔晓领路。
屋子里两个不知死活的人,连带着后院的细铁丝已经一并消失不见。崔晓的剑倒还扔在地上,他自个儿拾起擦擦,归剑入鞘,挂在腰上。
屋内甭说打斗痕迹,连凳子都被扶起,变得完好无损。一般人都要怀疑自己先前是否做了个梦,可李惟清浑然不在意的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去收拾下东西,崔晓则闲来无事,不满意的哼哼:“老妖婆就是老妖婆,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一模一样的凳子。”
听他这样说,李惟清慢慢的凑近去看了两眼,便说:“还是那个凳子,不过是将痕迹遮掩了。”
“咦,你懂这个?”崔晓好奇。在他的认识里,富家子弟难道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角色?更何况李惟清连武功也不会,崔晓以为他该像那些文人墨客只会吟诗作赋一般,不懂这些粗俗活计。
但文人墨客不止会吟诗作赋,吟诗作赋的也不一定非是文人墨客,李惟清并非什么都不懂。
他轻声道:“同医术一般,仅仅是粗通,银样镴枪头罢了。”
李惟清行李收拾的奇慢,崔晓也不催促,待他收拾出一个小包袱时,崔晓已经无聊到几乎要去翻书。他正无聊的用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剑鞘,就见李惟清点了两份差不多的金饼与数贯铜钱,一份他自己收起,另一份递给了崔晓。
崔晓显然没想到李惟清会给他准备一份盘缠,本来已打定主意大不了死缠烂打,没曾想,李惟清已将他算在行程内了。
崔晓稍有浮夸的抬手捂脸:“师兄你,你还给我盘缠,师父可从来连一个铜板都吝啬。”
李惟清本意只是为了应急多备一份,况且他虽然不算手无缚鸡之力,但旅程中多个习武之人未必不好。归根究底他是想免得出什么麻烦,着实没想到崔晓会是这般反应,不禁莞尔。
自深夜至现在天际隐有亮色,这是崔晓所见过李惟清脸上出现的最大的一点表情了。起先李惟清好像一个木头雕的人,无论怎样都迤迤然地不大反应,现下倒是逐渐鲜活了些。还没等崔晓张嘴往下自己接自己的话茬,李惟清就问崔晓:“你今年多大?”
“十五。”将俏皮话吞到肚里,金饼塞到怀里,崔晓满意的拍了拍稍鼓起一块的衣服。
李惟清非但不会武功,与之沾边的似乎一概都会无所措手足。崔晓无法,只得舍弃了驾上快马出城的想法,待全城钟鼓报晓后寻熟人借下个马车来。好在两份过所崔晓早已备下,这信来时就已耽搁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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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城同清烨山庄也算不得近,哪能再耽搁几天。
至此时间尚早,崔晓毫无困倦之意,扯着李惟清便说要去盈满楼下馆子,来徐城不好好吃上一顿就走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