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满楼是徐城较为出名的酒楼,讲究的是一个物美价廉。
二人去时还未到饭点,楼内并无几位客人。跑堂上来刚要嘴皮子一溜报一串菜名,定睛一看,就舍了贯口啊呦一声嚷开:“呦,这不崔少侠?许久没见啊,身边这位公子是......”
看来崔晓是常客。他来的路上早已问过李惟清有无忌口,却没记得多问两句他家情况,也并不想与熟人瞎编乱造师兄来历,干脆不去回答这个问题,全然略过:“赵二,往常我点的上两份便是,再灌两壶清水。”
“得嘞。”酒楼跑堂的哪儿能没点眼色,赵二听常客如此一说,应答一声,哪怕再熟也不追问。
赵二去后厨报单时,楼内又逐渐来了十来个壮硕大汉。他们几乎个个胡须蓬乱、眼布红丝,看起来像是舟车劳顿已久,好不容易才能歇下一时半刻。恰巧李崔二人选的座位在中间位置,他们两两一桌,将将围住李惟清和崔晓的座位。
这帮人一个一个的坐下,几乎塞满整个一楼。这么多人长得凶悍又不言不语,有胆小的食客立时付钱就走,即便盈满楼雇有专人奏乐,气氛也顿时有几分沉闷。
偏偏有两个人像是读不懂气氛,自顾自的讲话。
“你是徐城人士?”李惟清询问崔晓。
“非也。”崔晓一笑起来脸上就会露出两个梨涡,一口白牙整整齐齐,“自小师父隔三差五就会带我到处乱窜,今日还在徐城,隔日就到了蒲州。偶尔他酒喝多了就多留几日,更多时候是教点剑诀就不见人影,但总能在我将上次教的那些融会贯通后再回来教完剩下的。”
“有记忆起就跟着他到处玩儿,师父从来也不提,谁知道是哪儿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徐城这儿倒是总来,半年前他自己留了口信叫我跑徐城侯着,自己倒是一点儿踪影也见不着。等着等着,这不就等来了师兄你嘛。我想着与师兄同去清烨山庄,说不准能见上他一面。”
李惟清听着,唔了一声,大概是困倦了,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我不是习武的料子,桓叔也不强求,他陪我大多时候也是玩儿的。每叫阿耶看见,总要叹叹气。”
“你知道百馨坊吗。”李惟清又忽然问道。
几盘素菜、两碟羊肉、两碗黄米饭,二人交谈时赵二已将饭菜上桌。崔晓拿起筷子,夹了块羊肉,说完一句话便迫不及待的将其塞进嘴里:“百馨坊?那不是个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吗,师兄问这个做什么?”
羊肉多会腥膻,盈满楼以独家方法烹饪后,这肉不仅闻着毫无异味香气扑鼻,入口也是咸鲜甘甜。再配上一筷子粘糯的黄米饭,多少抚慰了昨夜吃不上桂花糕的李惟清。
习惯了食不言,李惟清拿起筷子便没再说话。正值初秋,又刚下过一场雨,清爽凉风扑面,叫食欲都增添几分。按理来说,盈满楼一开,香气几乎都能飘到坊里去,点了餐的顾客总是无不食指大动、胡吃海塞,但此刻楼里几乎占了一楼半数座位的彪形大汉偏不。
这帮人,说是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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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满楼排场的吧,每桌却都要了上好菜品;说只是前来吃饭的吧,他们人人都不去动筷子。无论这气氛有多压抑,崔晓都吃得飞快。他风卷残云般将自己那份羊肉与米饭一扫而尽,招呼来赵二,看李惟清未吃完,便将赵二揽到一边说话,又笑出一口白牙。
“连带我以前赊的账一起付了。”崔晓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