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怪吓人的啊。”小芹道。
“如果真是提炼毒药,他们肯定还会去其他药铺采买,补充不足部分。老朽担心的是,倘若他们拿着毒药去做坏事,药材有咱们的份,官府追究起来,信仁堂怕是也会有撇不清的干系。”
“回头芹儿到附近的药铺打听打听,看他们是不是也去买了这两味药。”
正说着,蒯祥走进信仁堂。“师妹!”
“二师兄!今儿你怎么有空来这儿了?”小芹又惊又喜。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过来。”蒯祥招招手。
她转出柜台,来到他跟前。
“看你这一头汗。喝点儿水吧。小何,给我二师兄沏壶好茶!”
“茶就免了,”蒯祥长话短说。“我来是告诉你,于谦来北京了。”
“于谦?咱们在南京一起吃饭的那个会写诗的年轻举子?”小芹对此人印象很深。
“对,就是他。他辛丑科春闱金榜题名,中了进士。”
“芹儿早就看出他这个人不一般。”
“我跟他约好了,一起吃个饭,你,我,还有妙锦姑姑,共同祝贺于公子蟾宫折桂。”
“时间?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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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晌午,茶食胡同的一家素菜馆。到时候我先来接上你,咱们一起去。”
“一言为定!”
“班上还有事,我得走了。”蒯祥转身匆匆离去。
“别走啊,二师兄,”小芹在背后喊他。“芹儿还有话跟你说呢。刚才……”
“有话明日再说!”蒯祥头也不回。
“这个二师兄,话都不听人说完!”小芹噘起了嘴。
※
次日晌午,蒯祥、徐妙锦、蔡小芹一起在素菜馆给于谦接风。大家围坐在包间的桌边,桌上摆着些素菜。
蒯祥对于谦道:“南京一别,不觉已近两载。廷益兄果然说到做到,一举登榜,蟾宫折桂。可喜可贺!”
于谦道:“今日又与你们相会,于谦深感快慰。特别是妙锦郡主拨冗出席,晚生不胜荣幸!”
“不要叫我郡主,叫我姑姑。”妙锦道。
“对,我们都叫她妙锦姑姑。”小芹道。
“佛门中人,”于谦道。“那好,晚生就不揣冒昧了,妙锦姑姑。”
“这就对了!”妙锦道。
于谦发现蒯祥面有忧色,道:“廷瑞兄,大殿被焚都两三个月了,心里还是过不去?”
蒯祥叹道:“煌煌三大殿,在古今工程史上也是有说道的。如今付之一炬,实在是太过可惜了!三大殿的每一块砖瓦都浸透着我和工匠们的心血,于我来说,它们就像自个儿的孩子。哪怕是亲生孩子死了,也不过如此。”
“要是当初听了那个漏刻博士的,加些小心,也许能够避免这场无妄之灾。”小芹道。
于谦道:“坊间传说火灾是上天示警。不过于谦不敢苟同,子不语怪力乱神。”
“哦?你也这么想?”蒯祥发现自己与他的想法竟不谋而合。
于谦解释:“按说寺庙是佛祖的道场吧,可我走过许多名山大川,发现不少寺庙遭遇雷击而被火焚。比如南阳的白岗山院,建于南北朝,被火烧过不止一次呢,以至于落下个名字,叫‘火烧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