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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锦主动跑来皇太孙宫,有些出乎朱瞻基意料,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小姨婆一心事佛,从来不是个无事串门之人。
“小姨婆今日如何有空来瞻基这里了?”他问。
“我来找你还真是有正事。”妙锦道。
“瞻基洗耳恭听,请小姨婆赐教。”
“你对你二叔怎么看?”她单刀直入。
“想听实话吗?”
“听瞎话我何必找你?满朝皆是。”
“那好,瞻基就实话实说了。二叔强势,总与东宫作对。我们一再忍让,可他仍然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你看得很准,”妙锦道。“按说呢,我是他们三个的小姨,不应该偏着谁,向着谁,可是涉及到江山社稷,万民福祉,我就不能装聋作哑了。”
“小姨婆想告诉瞻基什么?”
“你二叔可能派人在京城活动。”
“有何线索吗?”
“汉王身边一个名叫枚青的心腹此刻人在京师,有人看见他游走于坊肆间。我问过兵部和左军都督府了,他们都未曾招汉王府护卫军官进京公干。”
“二叔要搞什么鬼?”
买药的事还不能跟他说,会激化矛盾,妙锦暗自思忖。
“汉王的人要搞什么鬼,这还很难说。反正你的这个二叔对储位从未死过心,此刻他的手下又悄悄潜入京城,听说他们还在北京购置了宅子。”
“宅子在何处?”朱瞻基问。
“我也只是听闻而已,具体地点未曾细问。你要查吗?我看还是先别查了,说破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再者说了,查出来你二叔也不会认,他若推说是他某个臣属的私人产业,你们又能拿他怎样?”
“这话也是。”
“我呢,只是来提醒你,你们父子要多留个心眼儿。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瞻基应该如何做呢?”朱瞻基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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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还只能是提高警觉,静观其变。他们在暗处,你们在明处,你们只可后发制人。但是有一件事情还是要立刻就做的。”
“什么事?”
“朝中的靖难勋臣都与你二叔有过命的交情,你们一定要设法拉住他们。”
“据瞻基所知,靖难勋臣虽都位高权重,可他们还都是忠于皇爷爷的。在大是大非上,他们不至于跟着二叔跑。”
“这样当然最好不过。可加点儿小心终归不会有错。”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特别是英国公张辅。”
“张辅怎么了?”朱瞻基警觉地问。
“张辅久握兵权,朝廷重臣,在朝在野都举足轻重,他的妹子又是你皇爷爷的贵妃。我并不怀疑他的忠心与品德,可他与你二叔的关系却也非同一般。你们要抚慰好他,务必使他别滑向你二叔一边。”
“您提醒的是。”
“还有,你三叔一向与你二叔走得很近,他俩都对你们东宫一肚子怨气,可以说是一个鼻孔出气。所以我想,彰德那边,你们也要随时留神。”
“谢谢小姨婆的提醒,瞻基会提高警惕,万般仔细的。”朱瞻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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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停在健德门外的路旁。徐妙锦与秋红主仆、蒯祥与田铎师徒,准备乘坐这辆马车前往昌平天寿山皇陵。
蔡小芹前来送行,与蒯祥话别。
她把一篮子食物交给蒯祥:“二师兄,这是些吃的,有红烧肘子,米粉肉,还有些水果,你们路上吃。”
“谢谢师妹!”蒯祥转向田铎。“田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