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三年多了,噶达浑记得,这个镇是郑成功麾下的老部队了。确切的说,从收复福建以来,明军在福建就没有建立过几支野战部队。所谓扩编,不是在原有番号下进行扩充兵员,就是建立城守营头来将原本的野战部队从镇守地方的工作中解放出来。
究其原因,还是在于军粮的压力太大,哪怕是有广东支持、有高产作物,这个哪怕是承平时也要从其他省份进口粮食的福建也没办法供养更多的军队。更何况,明军在广东和南赣也是屯聚重兵。而陈凯也是在前不久才将广东一省尽数收入囊中,其人施政又极其强调复苏和发展,断不肯竭泽而渔,连带着福建的文官们也不太愿意为了扩军而过度压榨地方士绅百姓,能有如今规模已是殊为不易了。
算一算,明军出现在铅山的偏师已经颇具规模了——督标第二镇、中冲镇、后冲镇、礼武镇,这便是一万两千战兵。好像就连二十八宿营也来了一两个,是佟国器听潜出来河南绿营探子说的。
“海寇是打算在这里打开局面啊,还好来得够快,要不真让他们得逞了。”
长舒了口气,但也更加确定了明军围城打援的设想。对此,他连忙派人向衢州报信,不光是他已经解除了河口镇的危局,更重要的是提醒济度防备仙霞关的郑成功。做完了这一切,噶达浑重新布置了任务,随后便提出了去看看福建抚标。
这是应有之义,佟国器自然也没有回绝的理由,只得跟着他去了河口镇的军营。只是临行前对一个亲兵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队伍。
刚刚击退了明军,福建抚标还在休整之中,自是不好让他们演武。不过,噶达浑是老行伍了,走了一圈,便已经了解到了这支部队大致情况。
心中有了数,对于佟国器口中的那些诸如“数次试图解围”的话也全当是放屁了。毕竟,就凭这么一支战斗力最多就是南方绿营平均水平的部队,怕是连围在城里的河南绿营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在压倒性优势明军面前解围成功。最多也就是派些骑兵去看看热闹,隔着老远放几箭,意思意思也就完了。就算是这样,这火玩的还是把火苗子燎到了裤子上,差点儿把自己烧死了不说,连带着广信府都要给他们陪葬。
不过,对此噶达浑也并没有任何苛责的打算,毕竟已经看清楚了绿营不是东南明军对手这一客观现实,佟国器能派人放几箭也算是尽力了。甚至说得再悲观一些,假设佟国器真的不知死活的带着福建抚标去与明军决一生死,这时候别说是河口镇了,估计半个广信府都已经是明军的了。
有时候,存在感远比真的去做些什么要更重要。
“你确实尽力了。”
“奴才谢主子体谅。”
福建抚标战斗力不高,这怪不得佟国器,也怪不了那些将校。没办法,谁让这支军队本就是一支溃兵捏合而成,噶达浑本也没指望他们能够如何。现在亲眼看过了,也莫名的放了心了。剩下的,就是要考校一下佟国器的能耐,看看这个新近带上智将名头的家伙到底有几分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