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刚所说的张经理,其实就是县供电局所辖的一个部门经理,因此次雪灾损毁面积大,故而局里全堂佛祖出动,划片分段实行包干负责。
“指导嘛,谈不上。”老田谦虚而不客气的说:“不过,我还真有两条小建议。”
“哦?”张经理稍感诧异,叫“指导”只不过是他的客套话,不想,隔行如隔山的老田还当真要“指导”。
看着有些不以为然的张经理,老田心中颇为不悦。
“首先,让我代表自己,代表一个已退休的老司法的心,代表一个普通老共产党员的心,对你和你的战友们,为保一方百姓能快乐地收看‘春节联欢晚会’,在明亮的灯光下团团员员地吃上年夜而作出的努力表示衷心的感谢!”说着庄严地向张经理和工人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张经理被老田的异常举动搞懵了。也忙不迭地还了一个举手礼。
“哎呀,老革命,你这是……那好,我也代表公司六百多名抢修人员谢谢你的关心和鼓励,同时祝您老青春永驻,寿比南山。”说着又敬了一个礼。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也代表公司?是过心隐,图嘴隐吧了。当真是他自己说了他自己听。
老田摆摆手。
“青春永驻是不可能,寿比南山也不用了。”老田不容置否地说:“走,我们到塔下看看。”
走到塔脚,老田俨然一副老侦察员的样子,用木棍敲开钢架上的冰雪。
张经理不情愿地跟了上去,双手捧腹而立。
田则发现有冻裂,一脸整肃。对面呈轻率态度的经理瞅了一眼,说:“张经理,你过来看,铁架有较深程度的冻裂。”
又连续看了几处,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裂痕。
老田忍耐而郑重的说:
“我的两点建议是,第一,就算塔架正常,塔上作业时间也不能过长,因为人的体能有限,尤其是身处冰雪高空,应实行换班作业,以免过度疲劳而失手;第二,要特别注意塔架情况,我建议,你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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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告其他地方的抢修班组,提醒他们注意,啊,不,你须逐一去督导。而这个塔上的工人,我提议马上撤下,重心考虑新的方案。”
张经理平时耳闻老田为人正直,却好为人师,今天算是真的见到了。他很窝火,但不便发作。他无奈的笑笑,说:
“老领导,我一向都很敬重你,但是,受灾面积之大,是史元前例的。抢修时间的紧迫,任务的超重,根本容不得我们有片刻的迟缓。再说,这铁搭结构牢固,没多大问题。为了民生,为了民安,为了这万家灯火能如期闪烁,对你的建议我只能表示谢谢……”
考田愠怒而克制的打断他,说:
“同志,你这些道理都是道理,但你要知道,正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才更应该对工作有个周密的计划,有个稳妥的安排,增强预见性,在平安、稳步中求快,否则,将欲速而不达!”他顿得一顿,又说:“我还是希望你把人撤下来,认真检查一下铁塔受损情况,作综合平估后再作决定,是彻底更换,还是保守维修……因为有的地方已发生了塔架丹蹋致伤人命的案例。”
“哎,老领导,”张经理有些不耐烦的、板着脸说:“你怕有点儿杞人优天了吧?我也不是说绝对没危险,抢险救灾,本身就带有危险性的,是不是?”
“是!”老田压着火,尽量保持着应有的风度。“但危险有偶然的、未知的,是我们无法避免的。然而,作为一名指挥员,应该有一种高度的责任感和超前意识,尽量地分析、预测可能会发生的危险,最大限度地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田领导!”张经理火了。“今天是你指挥还是我指挥?你肩上没扛着任务,没有压力,没有时间的紧逼,你当然可以在这儿巧舌如簧,指手划脚了,而我……”
“够了!”老田更是怒发冲冠,绝决地打断他:“我言尽于此,张经理,若发生了意外,我笫一个把你告上法庭!”
说毕,老田气冲冲地转身而去。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地,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老革命!”张经理虽然生气,但看到老田滚坡,笫一个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