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师兄走之前安排得好。”郭怒又笑了笑,谦虚地附和,“否则,我们俩,无论公事还是私事,肯定都弄得一团糟。”
“可不能这么说,我当初的安排,能管三个月就不错了。你们两个,却坚持了一年半。”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师弟,张潜不敢贪功,笑着摆手,“并且每个人都升了官,没让军器监落入别人手中。”
“朝廷升我们的官,是因为大师兄在西域破了石国首都,还逼着石国国王签了城下之盟。”任琮接过话头,笑着解释,“不是因为我跟二师兄做得有多错出色。”
“名义上,是制造黑火药和火药弹有功,事实上,谁都知道,是因为大师兄威震西域,朝廷不想给大师兄升官太快,才把大师兄的功劳,分了一部分给我们俩。”郭怒想了想,在一旁低声补充,“不光我们俩,所有当初在军器监跟着大师兄干的,都升了官,包括后来跟大师兄去了司天监王俊。另外,司天监当初跟着大师兄修历的那批人,最近半年也都获得了提拔,各个升了不止一级。”
“哦?”张潜听得眉头轻皱,两眼中,也立刻涌起了几分困惑。
朝廷大举提拔军器监众人的举措,他能看得懂。特别是黑火药和火药弹这两个堪称划时代的大杀器出现之后,无论谁当政,军器监在朝廷上的地位,必然得到飞跃般的提高。但是,当政者爱屋及乌,给司天监的人,也一起加官进爵,就有些让他困惑了。
毕竟上次修订麟德历的功劳,朝廷已经给过了司天监众人一次封赏,而从那时起到现在,司天监全部工作,都是对他提供的《紫金历》,进行《易经》方向的解释,使得其更符合神秘化需求,在天文学方面,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提高。
“大师兄回长安献捷的消息刚一传开,王俊就专程来找过我们俩,询问具体抵达长安时间。并且很直白地表达,钦天监那边的同僚,要给大师兄接风洗尘!”还没等他想清楚,朝廷此举究竟何意,郭怒又在旁边低声补充,“此外,秘书监那边,也有一些同僚送来了礼物,专门向大师兄表示庆贺。”
“杨中书告老之后,我原本以为,纪处讷那厮会借机找军器监的麻烦。却没想到,他忽然变得好说话起来。难得的几次上朝机会里,都主动拉着我嘘寒问暖!”任琮想了想,继续补充,“这次师兄一战荡平漠北,朝廷论功,据说也是纪处讷提议,参照当年李靖和李籍灭突厥之战,让张仁愿、牛师奖和大师兄的三人,皆封国公,并挂像凌烟阁。”
“纪处讷,他对我这么好?”张潜闻听,愈发满头雾水,质疑的话脱口而出,“我记得当初他受安乐公主之托,可没少针对我。”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大师兄不过是军器监主簿,无根无基,他针对了就针对了,不用考虑任何后果。而如今,大师兄可是挟平定安西和横扫突厥的两大奇功。”郭怒接过话头,快速给出解释,“继续针对大师兄,他就自讨没趣了,所以,还不如卖个顺水人情,也好弥补当初的冒犯。”
“我推测,纪处讷是受了圣后的指使。”任琮跟郭怒的想法不完全一致,从另个一奥都,给出了答案,“圣后现在的支持者里头,以文臣居多,带兵打仗的武将没几个。并且都没什么实际战功,在军中号召力非常有限!”
“嗯!”张潜听了,心中顿时有了一些明悟,笑着轻轻点头。
韦后将其族弟韦播派到于阗去做镇守使,明显就存了抓军权的意思。只是韦播这个人品行不错,能力却非常有限。无论做得多努力,将来都不可能从牛师奖手里,接过安西大都护的重任。
而另一个韦后看重的“老将”周以悌,恐怕只占了一个老字,本事还未必如韦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