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神龙皇帝李显健在,全力给老婆撑腰,韦后自然能够于朝堂上一言九鼎。若是哪天神龙皇帝忽然不在了,哪怕不是像另一个时空那样,被韦后和安乐公主联手毒杀,失去了丈夫支持的韦后,如果届时手下没有一支靠得住的军队和一名可以依靠的武将,也很难做成武则天第二!
只是,纪处讷此番故意示好,注定是向瞎子抛媚眼。即便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历史,张潜对吕后,也没什么好感。
这个女人,野心比武则天还大,能力却不及前者的一个零头。并且贪财短视,公私不分。为了白马宗给的区区几万吊钱财,就可以将和尚们在京师门口截杀当朝官员的罪行硬压下去,最后不了了之。
眼下李显还没亡故,这个女人做事多少还讲究点儿章法和规矩。一旦李显身死,恐怕这个女人做事就会彻底随心所欲。届时,身败名裂在所难免。更何况,这个女人将来的政敌,还是整个李氏皇族?!
想到这儿,张潜忽然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任琮和郭怒,低声询问:“最近太平公主那边如何,找过商行和你们俩的麻烦么?一年多来,我最担心的就是她趁我不在的时候,忽然对你们两个下手。”
“大师兄去年冬天,有一段时间忽然失去了音讯。太平公主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曾经打过商行的主意。但是临淄王请他父亲相王出马,给挡了回去。”任琮立刻咧了下嘴,苦笑着回应,“后来我跟二师兄怕你分心,就没在信里头跟你提。”
“是啊,反正事情没闹起来,我们就没提。”郭怒抬手骚了下脑袋,低声解释,“大师兄,我们俩真的不是故意对你隐瞒。实在是,那时候你距离长安太远了,事发之时,来不及向你求救。事过之后,再告诉你,除了让你生气之外,也没啥价值。”
“不怪,不怪!”知道两位师弟出于一番好心,张潜笑着摆手。随即,又迟疑着询问,“你们两个,可给相王道过谢了?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你们可有印象?”
“一个很敦厚的长者,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却什么要求都没提,也没收我们任何谢礼!”任琮想都不想,凭着直觉给出答案。
“看不出来,但对我们俩很和蔼,不像太平公主那样盛气凌人。”郭怒略加斟酌,才小心翼翼地回应,“太平公主对他非常尊敬,文武百官,也对他尊敬有加。特别是最近他被重新启用以来,每次谋定大事,要言出必重……”
“相王重新出山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张潜听得大吃一惊,两眼瞬间瞪了个滚圆。
“大师兄还不知道么?”郭怒和任琮俩人楞了楞,反问话同时脱口而出。“我们还以为,早就有人告知了师兄呢!”
“没有,我自打到了漠北,就几乎跟朝廷这边失去了联系。所有消息,都靠周健良转述,而周将军,又是依靠在张仁愿那边看到的邸报。”张潜咧了下嘴,苦笑着摇头,“在杀死了墨啜之后,又奉牛大都护之命,赶在过年之前,押解被俘虏的突厥贵胄,回长安献捷。一路上风餐露宿,更没时间探听朝中大事小情。”
“至于今天,倒是很早就进了灞桥驿。”又摇摇头,他脸上露出了几分无法掩饰的倦意,“起初朝廷派来的宣旨官员,本来说带弟兄们驻扎在城内,京兆府那边给腾出来的馆舍。”
“没等我带着弟兄们走到长安,就又接到了第二份通知,后天献俘仪式,要经过开远门,横穿承天街,再到大明宫。而弟兄们住在京兆府的话,当日就得先出城,再进城,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