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林蔓不知道是自己太过天真,还是理解不了人心险恶。
一张圆桌,坐了四个人。
陈洞溪来得最晚,风尘仆仆,像是出了趟远门。
他神色疲倦,眼中带着好些血丝,脸色更是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林蔓想,他瘦了。
这段日子,他应该很辛苦,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身上的衣服都快撑不起来。
钱蕴羽开口,“洞溪,你去地下室拿两瓶酒,第二个架子上,右数第一瓶和第二瓶。”
林蔓收回目光,不愿继续想,在心里,她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心软。
陈洞溪离开,李瑶琏和钱蕴羽,只是悠悠喝着茶,没有交流。
诡异的气氛在三人中蔓延。
很快,陈洞溪拿着两瓶酒折返。
钱蕴羽打开其中一个的盒子,拿出里面的红酒,轻轻抚摸瓶身,目光悠远,似是想到什么前尘往事。
“这两瓶酒,是我和你爸在你俩结婚那天藏下的,当时还犹豫,是白酒好还是红酒好,最后你爸迷信,决定要留红酒,说是寓意好,日子红红火火。”
“当时藏了两瓶,一瓶呢,等你们银婚时打开,另一瓶就想着等你俩金婚的时候。”
钱蕴羽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酒盖。
她缓缓起身,走到林蔓身边,拿起酒杯倒满了酒。
“那时候我和你爸就在想,等你们金婚的时候,我俩肯定早就不在了,你们身边呢,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说不定都已经子孙满堂。”
钱蕴羽回到自己位置,也为自己倒满了酒。
“到时候你俩拿出这瓶酒,分给自己孩子孙辈们喝,就像我俩还在你们身边一样。”
她一饮而尽,酒的辛辣与混着葡萄的香气,如刀割般滑过喉咙。
钱蕴羽很少喝酒,一时间被呛得留下眼泪。
陈洞溪连忙上前,轻轻拍打钱蕴羽的后背,“妈,你慢点喝。”
钱蕴羽摆摆手,让陈洞溪坐下。
她再倒一杯,对着林蔓示意,
“蔓蔓,这次事,是洞溪对不起你。是我管教不严,出了问题。”
说完,仰头再次喝尽。
看着钱蕴羽的模样,林蔓知道今日难以推辞,只好举起酒杯,缓缓喝下杯中酒。
“是我和洞溪没有处理好婚姻,让你们失望了。”
钱蕴羽还未开口,坐在一旁的李瑶琏,突然起身,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她举起酒杯,神色戚戚,“蔓蔓,你不要怪伯母和洞溪,是我一时贪念,破坏了你们的家庭。”
林蔓撇开头,不去接话。
只留李瑶琏拿着酒杯的手,尴尬的举在空中。
钱蕴羽轻咳一声,示意李瑶琏放下,
“酒没经过醒酒这步,口感的确不行,瑶琏,你去醒一下酒,器具就在厨房柜子中。”
李瑶琏放下酒杯,拉开椅子起身去拿。
钱蕴羽看着李瑶琏,意味深长,“小心点,可别拿错了”
李瑶琏应了声是,两手轻拿起红酒,走进了厨房。
没一会,李瑶琏端着天鹅形状的醒酒器走了出来。
她直接来到林蔓身边,想为她倒酒,却被钱蕴羽伸手制止。
“放在这吧,你去坐。”
这个天鹅形状的醒酒器还是陈建生日时,林蔓送给他的礼物,水晶制成,当时花了林蔓好几个月的工资。
陈建收到更是爱不释手,来人便要炫耀一番。
钱蕴羽站起来,走到林蔓身边,再次为她倒酒。
放下酒杯,看到林蔓有些动容,钱蕴羽终于进入了今天的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