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手电划过巨物,大声嚷嚷着缩写的白岐玉听不明白的口令,可以看出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作着,这群渺小的人类以组织的方式惊奇的掌控并使用着这个庞然大物。
白岐玉看了很久,就离开了码头。
这里让他很不舒服,让他想吐、眩晕,想逃离。
可从码头后越走越深入城市,亵渎造物主的人造机器却越来越多,多的让他想发疯。
这种极巨的冲击与颠覆甚至让他短暂的忘记了祂的缺席。
事实上,这个不安的种子早在十几年前甚至百年前便埋下,只是白岐玉有选择性的忽略或者逃避,而现在,他就像被扔进火炉中的避光性生物,无处可逃。
他试图寻找老式的,令他安心的店铺,可没有,一切都被奢靡繁丽的“霓虹灯”与隆隆的铁皮车子包裹。
“嘿,小少爷,你在听吗”
白岐玉抬起垂着的睫毛,看向面前担忧的男人和女人。
“我在听。要我监护人来带我走,是吧”
“对,”玛丽安安抚的笑笑,“或者哥哥,姐姐,朋友,只要能担保你可以平安离开电话在哪儿,或者给我号码,我来帮你。”
白岐玉突然问她“在此之前,我有一个很想知道的问题。”
“你说”
“你有信仰吗”
玛丽安意外的睁大眼睛,和汉斯对视一眼。
“呃,这重要吗我是说我确实有信仰,算是有吧。
“比起机器呢”白岐玉又问,“电力,电话,汽车,唱片机。和这些比,信仰会更重要吗”
“当然不,”玛丽安尴尬的笑了,“我家人是很传统的教徒,但我也只是单纯跟着做做礼拜,没有到虔诚到值得称赞的地步你难倒我了,弟弟,我知道这样说很不敬,但老天啊,我无法想象没有电力的生活,上帝他老人家会理解并原谅我的。”
理解并原谅
白岐玉失笑。
他不知道这片西方大地的彩发彩眼的鬼们信仰的“上帝”是否存在。这个被创造的世界太复杂,即使知道编码与结构,也没有任何生物能承诺知晓一切。但他觉得,如果“上帝”存在,听到这句话能跺脚。
见白岐玉又一次失神,玛丽安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落在一面墙上。
一个女郎慵懒的坐在脚凳上,斜斜的朝镜头外瞭望。
她的发型摩登,裹着最潮流的紧身裙,眼神中是美国明星独有的“梦与希望”。
这是一张从连页杂志上剪下来的海报。
可在白岐玉印象中,贴在墙上的人像,理应是房屋主人的画像,或者供奉的神像。但这个明艳动人的女人明显不是玛丽安,更没有祭坛香火。
他看不明白了。
“你也喜欢克劳黛考尔白”玛丽安自以为了然的笑了,“一夜风流我足足看了三遍我把每一场的票根整整齐齐的码在卷烟盒里弗兰克卡普兰是个真正的天才,浪漫的意大利卷发男人我真希望我也能遇到”
汉斯哭笑不得“玛丽安。”
玛丽安回过神来,羞赫的咳了一下“抱歉,一谈起电影,我就喜欢说很多废话。”
电影
白岐玉这才认真打量那张海报“一夜风流电影的名字ovie又是什么,移动的录像类似戏剧”
“老天,原来你没看过电影”
“没有。”
这下,汉斯也拉不住了,玛丽安喋喋不休的讲起心爱的领域。
“我的虔教徒爷爷也说电影会摄取人的魂魄,但你要相信,那都是老顽固们的谣言当年还有人说拍照会死,多么可笑至于电影,天才的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