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搓手,接过周平顺递过来的手炉,就大步朝显眼的金黄色御驾走去。康熙爷这次因为是深秋出行,因此特意用了一架最大号的马车,由八匹马拉车,整个车厢用夹心绒布围了能容纳十多人呢。甚至能在里面摆上一张小桌子议事。
有时候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会在车里伴驾,有时候是直郡王、诚贝勒在里面娱亲,更有那侍寝宫女给皇上红袖添香的。
八贝勒去御驾请安,自然先由车边密密麻麻的黄衣銮旗卫通报,而后才有御前太监从车厢里出来,“宣,定贝勒觐见。”
一切都俨然一个小型的乾清宫。
八贝勒手撑着上车,在御前太监的帮助下掀开帘子进入其中,迎面就是一阵暖气,以及皇帝爹将印章重重砸在桌上的声音。
一脸懵逼的八贝勒连忙跪下,腹诽道难道真让费扬古说对了皇帝爹对于他照顾媳妇的长辈怠慢了自己亲爹而吃醋了
“皇阿玛,便是儿子做错了什么,您也不能拿玉玺出气啊。”
康熙“没事,是私印。”
“那也”
“闭嘴”
八贝勒闭嘴了,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康熙。康熙爷坐在厚实的金黄色软垫中,一条腿跨在座位上,手肘枕着膝盖,手指抵着额头,若是让小系统在这里,恐怕就要说“一半身体s思想者”了。
皇帝爹一向都是在人前端方的,这么随意的坐姿,不像他啊。
八贝勒眨眨眼,直觉告诉他皇帝生气的原因恐怕不在自己身上。
他约莫等了五分钟,就见康熙爷睁开了眼睛“你刚从费扬古那里回来大将军身体如何可能打仗”
八贝勒愣了愣,决定实话实说“老将军无碍,只是需要静养。若要打仗,最好得在半年之内观察到没有复发,才可以出征。不然若是在阵前肠梗复发,就遭了。”
“小心饮食,也不能出征”康熙问。
“这个行军途中都是啃干粮的。”八贝勒有些哭笑不得,“干粮本就是容易堵塞的吃食,难道还能行军途中吃流食吗”
康熙又扶住额头“你说得对,是朕太心急了。”
八贝勒可以追问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一向英明的康熙都有了如此荒唐的提问。好像必须得让费扬古出征似的。是又爆发了什么大战吗
然而他直觉能够让康熙爷如此头疼,应该不仅仅是战争这样的问题。如今国境线上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大的敌人,就算是在休养生息的准噶尔策妄阿拉布坦,也不应该在此时发动战争。若是国内的小叛乱这也没有大灾啊,小规模叛乱不成气候的。
那么,难道是朝廷中枢出了问题
康熙没有解八贝勒的疑问,只让他请安就放他回去了。然而当天夜里到驿站的时候,八贝勒就见到了滞留京城的九阿哥派来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