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爷用上了他这辈子所有跟洋人宗教相关的知识,以及跟传教士打交道的经验,说得在场一群葡萄牙商人目瞪口呆。
“八哥你真是人才。”十阿哥给他站在码头两个木箱子上的哥哥竖大拇指,“我要是洋人我都信了。”
两个皇阿哥走的陆路,又不用像石琳那样轻点广州城里被查抄的鸦片贩子家产,所以提前两天到了澳门,逛街吃饭搞统一战线。
这天中午到码头来接两广总督的大福船,他们都是从澳门主教座堂里和温和派的传教士们一起出来的。说实话,作为非法传教士的流放地,澳门的宗教人员真是持什么立场的都有。有像徐日升、安多这样的“融合派”,也有坚持“世俗皇帝要听教皇的”、“拜祖宗就是拜邪神”的顽固派。
还好现任澳门主教是个温和派,虽然没有答应与“异教徒皇子”在“封禁鸦片”一事上相互合作,但也许诺了不会故意搞事。这样就很好了,有时候占中立就等于帮强势的一方。
总之,小八爷带着弟弟和小白熊在澳门溜达了两天,替石琳将事前工作都给做了个七七八八。以至于石琳在意识到了洋人们的配合程度后还以为里面有什么阴谋,鸦片都销完了还持续疑神疑鬼了好一阵。“我在广州城这么多年,可不是什么无知自大的小年轻。商人重利奸猾,从小没学过仁义道理的洋商更甚于民商。且洋商中有亡命之徒,狂悖无礼,谁敢动他们的钱货就是要他们的命,怎么这回收缴全部鸦片会如此配合呢”
“可不就是配合嘛也不看看我八哥在背后使了多少劲儿”十阿哥回到京里将原话学给康熙,眉梢眼角都是兴奋和骄傲,就仿佛那个举重若轻、穿针引线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此时已经是这一年的秋中季节了。无论是康熙还是八阿哥、十阿哥,都已经穿上了稍厚一些的绒缎。帝王的书房里燃着檀、乳、桂、梨、龙涎搭配出来的暖香,闻着就让人脚底升起一股暖意。
康熙看着老十在自个儿面前喋喋不休,言语间都是一路上的市井民情和他八哥的神奇操作。康熙突然就觉得很感慨。自打温僖贵妃故去后,从前的小霸王好像一夕之间就变成了透明人,直到今日才又生灵活现了起来,又有了几分贵妃在时的活泼样子。
“看你八哥做的这些事,你可想明白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康熙问十儿子,“将这些蛮夷都抓起来不是更加痛快吗”
十阿哥有些懵“是挺痛快的,但我八哥做的也挺好的呀。”
皇帝爹发出一声嘲笑“哈。”
小十跳脚“我怎么就不懂了,是我八哥做得更好,全抓起来,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怎么办”不过情急之中说出的话,下一秒就被十阿哥自己给否了,“不对不对,那些要钱不要人性的,就该全抓起来给披甲人为奴。但我形容不上来,总之还是我八哥做得更好。”
“看来你只看了个热闹,学了个皮毛。”皇帝爹无情评价,同时下达了作业任务,“将这次封禁鸦片的事情写一篇策论上来。”
十阿哥胤俄这可真是亲爹。
害怕被殃及池鱼的八贝勒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公分,讪笑道“皇阿玛,儿臣的奏折都写了八封了。”不会他也要跟着小十一起写作业吧他都是有媳妇的人了。
对了,媳妇。
“皇阿玛,董鄂氏还在府里等儿臣回家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