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信无怀孕之症”
周行春闻言脸色微变,惊愕地瞥了一眼傅娆,他压根没料到皇帝着他给傅娆把脉,是怀疑傅娆有孕。
离抱厦那日已过去数月不对,莫非近来二人周行春不敢往下想,立即正色道,“还请陛下容老臣再给她把脉。”
于是,立即坐下,看向傅娆。
而彼时傅娆身子已彻底僵住,手垂在身侧不动。
周行春却没管她,而是径直将她手腕给拉起来,放在小案上,给她把脉。
傅娆刚刚差点去抽针,万幸还没下手,她只是气,气皇帝不服输。
皇帝其实已不抱希望,神情低沉萧索。
周行春什么本事,他还是有数的,若傅娆真有孕在身,他手一下去,便可号出。
当年的淑妃,虞妃皆是如此。
傅娆好不容易卸下的心防又被迫提起,一双杏眼乌溜溜的,盛着不快盯着周行春。
周行春无视她的情绪,闭目,静静听脉。
先前并未往那块想,是以不曾细觉,这下用平日经验对比傅娆的脉象,还真略有些蛛丝马迹。
这一回比刚刚时长还要长一些。
傅娆的心是提到了嗓子眼,沉沉吁气。
不过中医看诊,讲究望闻问切,除了号脉,想要确定怀孕,还得问症状。
“这几日可有嗜睡呕吐之症”
皇帝再次抬眸望来,视线如刀斧落在傅娆眼底。
傅娆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周太医,我并无呕吐之症,相反,吃得还很不错,至于嗜睡我也就昨夜睡得沉了些,陛下的厢房比我家里要暖和,我睡得踏实,是以醒的晚,我刚刚跟您说了,我月事刚过,并不曾怀孕,若真怀了,我还能瞒着陛下不成”
傅娆所说句句在理,周行春实在想不出傅娆有任何隐瞒的理由。
但皇帝明显不信任傅娆,才遣他来把脉。
周行春悟出这一桩官司,心中暗自苦笑,他松开傅娆,起身朝皇帝施礼,
“陛下,且不论傅姑娘所说,单就脉象来看,暂时并无明显的孕症”
“这有两种可能,其一,她并未怀孕,其二,月份尚浅,您若是不放心,再过七日或十日,老臣再行把脉,定知真假。”
周行春侍奉两代帝王数十年,深知行事得慎之又慎。
可皇帝却听出他弦外之音,傅娆并未怀孕,十日之后再行把脉不过是谨慎之举。
他不由抬眸朝软塌上人儿瞧去,却见她俏脸盈冰,已是十分不快,心头积下的郁气竟也被她这番傲娇给一扫而空,他摆了摆手,“周太医辛苦了,退下吧。”
周行春颔首。
待他回眸,只见傅娆还在倒腾他的医箱,这回是正儿八经在翻他的器具,不由失笑,上前将医箱给夺过来,合上,“待回太医院,由的你玩耍。”
傅娆面上装得俏皮,心中却是如释重负,后背堪堪出了一身冷汗。
周行春退下,暖阁内只剩他二人。
傅娆神色放松,心情也好了几分,悄悄去瞧皇帝,见他颓然坐在御案一侧的圈椅里,颀长的身影斜椅,手扶额,闭目不言。
瞧着神态,倒也有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