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娆闻言怔了下,旋即失笑一声,拍了拍额,“瞧我,总是记不住呢”
暗忖,这哪里是傅坤请旨设宴,定是皇帝遣他来寻人。
正要道别,杨姗姗与贺玲一左一右架着她不放,
“天哪,今日是姐姐生辰,我们竟是不知,既如此,傅少爷,干脆让御膳房的午膳传至这里,我们谢家添银子,给姐姐祝寿”
谢襄怔愣了一下,自然晓得傅坤为何而来,笑着道,“夫人,县主定是要与坤儿团聚,你便放他们姐弟回去吧。”
贺玲嘟起小嘴,半是不满,半是撒娇,“夫君,傅姐姐可是我们的大媒,她又治好了你的病疾,于情于理,今日都该我们谢家做东,替姐姐祝寿”
杨姗姗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午时已到,怎么好意思放姐姐离开”
谢襄为难地看向傅坤。
傅坤挠了挠后脑勺,吞吞吐吐道,“要不,我回去与御膳房交待一声”他试探着询问傅娆。
傅娆噗嗤一笑,知他是担心皇帝不高兴,“你去说明里情,御膳房会传膳至此。”晚上再与他和笨笨吃团圆饭,也是一样的。
傅坤暗想,“御膳房”是会应下,可定会不快,毕竟眼巴巴等着呢。
“成,我这就去”
贺玲与杨姗姗喜笑颜开携傅娆入内,不多时,御膳房的膳食果然送了来,只是那丰盛程度令众人瞠目结舌。贺玲愣然地摸了摸口袋,“希望我的银子带够了。”
傅娆与杨姗姗笑作一团,杨姗姗大气道,“不够我来贴。”
谢襄念及傅娆另一层身份,选择避开,贺玲也担心他在会令傅娆与杨姗姗不自在,便另外给他开了一席。
汀兰轩附近一带皆住着官宦家眷,这里头的动静闹得大,傅娆生辰的事渐渐传出。
午膳结束,三三两两便有官眷遣人送来贺礼,傅娆还未回去,已收了一箩筐礼仪,甚至里头还有几样十分贵重,她十分愧疚,正郁闷着该如何回礼,便见内侍悄悄回话,说是皇帝以她的名义给送了回礼,叫她不要费心,傅娆才真正感触到有人照顾的惬意。
杨姗姗赠了她亲自绣的香囊,里面是她先前替傅娆祈福的平安符,并一套宝石头面,傅娆收了香囊,头面去拒下。
贺玲着人取出一锦盒,掏出一象牙扇面递给她,“姐姐,这是我亲自绣的画像那时念着你,不知不觉绣了出来”贺玲咬着唇,
当年得知傅娆死讯,贺玲极是伤怀,朝廷又迟迟不给傅娆封赏,谢襄那时恰在外地巡案,贺玲年轻不更事,暗中替傅娆打抱不平,借着给虞妃请安的机会,故意说漏了嘴,想让虞妃帮着傅娆争取些赏赐,好抚慰傅家寡母与幼弟。
可后来此事不了了之。
傅娆接过那扇面,扇柄为象牙所制,上头刻着吉利的花纹,定非凡品,真正让她惊讶的是上面那一团苏绣,绣的正是她当年身着官服背着医囊的模样,眉眼生动,容貌秀美,自有一股坚韧的气质。
傅娆眼泛泪光,抱着扇面久久不语。
贺玲破涕为笑,将扇面另一侧翻过给她瞧,“你再瞧瞧这是什么”
背面被题了一首诗,傅娆细细念来,知是赞誉她的七言,“这是”
“这是我夫君给你作的诗呀”贺玲眸眼亮晶晶,十分骄傲。
七言里赞誉傅娆数次救百姓于水火,挽朝廷于危难。
傅娆面色烧红,“我哪有你们说的这样好”
谢襄立在一旁俊脸微微现了几分红色,当初贺玲绣好扇面,问他像不像,莹玉灯芒下,画面上的女子眉眼生动,坚强不屈,他凝神许久,提笔写下一诗,赞誉那位无所畏惧,胸怀天下的奇女子。
如今晓得她与皇帝的情意,这扇子怕是不那么合适。
他没料到贺玲会将此物拿出赠与傅娆,不过东西已送出,断无收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