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钱有权时最不吝啬,冲动起来会说命都愿意给你,可一旦财与权不稳时,能与你温言软语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女人死活。
分好汤后,胡飘飘放下勺柄,柔声道“若是高郎不弃,往后我们娘俩,就倚仗高郎了。”
想过无数回的应承落到耳边,高昆呼吸顿住,须臾急急站起身来“飘飘你放心,我必不负你”
说话间高昆便要拉胡飘飘的手,却被她以关窗的动作,自然避开。
窗子阖好后,胡飘飘才又笑道“老夫人温慈和善,又送我贵重之物。我想着,总得选个合适的日子去你家中还礼,只不知老夫人欢喜些什么高郎可否提点我一二”
这一提点,便是小半个时辰。
期间还有高昆激动得语无伦次的话语,甚至远到今后二人生儿育女的打算。
瞧,她不能生育这事,老太太回家后是真没跟儿子提过,摆明是压根只想拿她当水鱼宰一回罢了。
而高昆呢,看似天人交战无法抉择,实则就是只缩头乌龟。事了你若质问于他,必定只得到三个字不知情。
自雅间出来,便见到在凭栏杵着的沃南。
“还要问么我选了高郎。”胡飘飘嘴里说着话,眼中留意着他的反应,哪知人家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胡飘飘被撂在原地,一口倒噎气堵在喉咙口。
倒是潘三过来问一嘴“掌柜的,您真要选高大官人啊”
“你耳朵那么尖,方才没听清”胡飘飘甩手就走。
“可高大官人到底是娶过妻生过子,小的听说当鳏夫的,多半都对亡妻念念不忘,就算是再娶再生,那也总是对原配留下来的孩子要偏疼些”潘三靦着脸跟在后头“而且男人,还是别个没使过的好,您说呢”
胡飘飘不耐得很“别个没使过的你怎么知道他没被使过高郎好歹是永州人士,后院什么情况我一查就知道。别的人说不定家里早就妻妾成群,儿女绕膝”
潘三想了想,苦恼道“您说得也对”
胡飘飘不再睬他,下楼回了后堂。
往儿子房里一站,见小娃娃坐在床上把玩个吊坠。问往哪儿得来的,允澄答道“是南夫子送给我的。”
胡飘飘一听南字就脑仁疼,见儿子怯生生以为自己要抢掉,便看也不细看,嘱咐他早点睡,转身走了。
两日之后,高老太再度邀约,邀她去高宅赏花赴宴。
胡飘飘带着回礼去了高宅,而一切情景与过场,大致与她想象中的无异。
家宴,吃酒,酒中有迷药。向来千杯不倒的高昆烂醉如泥,而看她渐渐趴到桌上之后,高老太示意身边仆妇,要将她带去哪处。
胡飘飘装得极像,任人摆弄。可便在她被带到一处厢房时,门才打开,便见那杜盐官四仰八叉地晕在地上。
亦在这时,左右挟着胡飘飘的仆妇们才反提了一口气,人就软了下去。
胡飘飘睁开眼,见是沃南。
他一袭束袖乌靴,周身是许久不见的肃杀之气。
“你怎么在这”胡飘飘惊讶不已。
沃南利落地自高处跃下,看胡飘飘“你打算杀了那贼官,再嫁祸高家,让高家母子背上谋杀官员的罪名。那你可知,他们预备如何进一步逼你就范”
“什么意思”
“他们提防着你的身手,怕你挣扎伤人,这外头围了不少家丁。且允澄与高昆的女儿,早前在一处作耍。”沃南压着眼,眼光浓鸷“允澄的性命,你可能置之不顾”
“允澄怎么了”胡飘飘的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