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叫无赖,人遇挫折,当识变通。”沃南应对得倒也快。
他是古板的人,这样与性子相悖的言行作派,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别扭和强求四个字。
可同时,亦有着让人莞尔的反差。
胡飘飘牵着嘴角笑起来,慢慢地笑得狠了,本便丰圆的乳\\儿便一颤一颤的,于光隙之下分外明显,直把沃南烫得耳尖起了红线。
那日之后,沃南顺势在西月楼住了下来。虽说不清是允澄夫子或是旁的什么身份,但西月楼里上上下下的伙计,心里都有些眉目。
就这么不尴不尬地相处了一段后,这日胡飘飘正在天井旁纳凉,潘三跑来与她犯嘀咕,说是给沃南房里送热水时,见他好似生了大病,连起身都艰难。
可是问他,他却又说没事,马上会好。
胡飘飘先还听着潘三絮絮叨叨的症状,可心念一动时掐了下日子,忽而眼睛微瞠,登时起身找了过去。
挑开门拴,见沃南躺在床上,牙关咬着枕角,浑身薄汗层层。
“你怎么回事玉山引发作了,解药没吃”胡飘飘去探他的额,手背还没贴到皮肉上,已然烫得惊人。
沃南微掀起眼“解药我并未带足量”
不消多想,肯定是他没料到会在永州盘桓这样久,所以只带了傍身的药量罢了。
“那你怎么不与我说”
“无妨半日便好”
“呆子蛮人”胡飘飘气得挠了下缛单“你为什么总这样死板又陈腐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话的时候费劲烦人”
口口声声要懂变通,实则还是比哪个都板正。明明有个妹妹像精怪,他却这样泥古不化,也不晓得到底随了文家祖上哪一位人物。
胡飘飘固然有余下的解药,但那玉山引刁钻,若未及时服用,待毒发作起来就算一气吞十颗也无甚效,只能慢慢挨过去。
“这算什么,玩苦肉计么”胡飘飘急火攻心,眼底却涌起溺雾般的东西,渐渐蒙乱了视线。
而对沃南来说,玉山引发作的痛并不陌生。就算当了天番堂主后,他也曾经受过几回。
受重用,便意味着总有这样那样难度巨大的任务需要去执行,有时手下行事不利,他亦要被连坐,被罚没一月的解药。
恍惚中难计时辰几何,好似在云山雾罩里被抛个不停,筋缩刮骨,让人牙关抖颤,一阵阵出着短气。
好容易等那阵痛觉潮褪般隐没,沃南适应了一阵后缓慢睁开眼,便见床榻之旁,坐着熟悉的美娇娘。
“还痛么”她问他。
他下意识摇了摇头,便又听她笑道“看得出来,疼劲儿过去了。”
这话句后,她侧着倒下。
沃南视线还未完全恢复,只在重影中感觉有只腕子点了过来。他魂魄尚还要落不落,原本服服贴贴的什么东西却突然遭了外力,不再安谧。
而那阵亢急,已经不是运功吐纳能够缓解了。
穿街走巷的梆子声笃笃响起,原来一梦这样久,已是更阑烛灭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