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媒苟且”嫌他说话慢,沃檀一通抢白“那有什么我们本来就是苟且啊”
有阵子没再红过脸,景昭耳廓发起赤来,待想纠正她的措辞,然而苟合与苟且,好似差得也不是太远
令人发烫的话题之后,二人下了两层阶梯,拐了又一道弯后,在个闭着门的房室之中,见到里头横着一幅金丝楠木的棺材。
这地方的承顶异常稳固,居然没有被压塌。
“这就是墓主人”沃檀好奇地问,脚步却踟蹰了下。
听她声音有些怵,景昭安抚道“莫怕,衣冠冢罢了,里头没有人。”
“衣冠冢”一听这个沃檀就不怕了,她甚至踮了踮脚“哪个倒霉蛋的衣冠冢”
二人渐渐离近,景昭被沃檀搀着,慢慢坐在个石墩上“旧朝最后一位皇帝,也便是那位卢小郎君的祖父。”
“嗯”沃檀不解地靠近“不是说他自戕了吗怎么就立了个衣冠冢”
景昭笑了笑,将真相与她娓娓道来。
说是自戕,实则扮作个宦官落荒而逃,但最终因为受不了苦没能逃出多远,又因为露了财,便在邺京的邻城之中,被抢财争食的流民给错手杀了。
“哦哟”沃檀听得啧啧有声,却不是为一任末代帝王的荒唐死法唏嘘,反而在旁边摸那棺木“可惜了可惜了,这棺材好贵的,要能弄出去卖钱就好了。”
见她搓着掌心磨拳霍霍,像是真打算要拆了这棺木去换钱,景昭心下略宽,知她悒郁已散,便也没出声搅扰。
沃檀摸完棺材,回神见景昭靠在壁角,阖眼假寐。
这样看着委顿乏力,可走近了,却见他脸颊上带着的一团粉,耳垂也发烫,渐有成火烧云之势。
沃檀搭了搭他的额头,又拖过手号了号脉,确认这人是发热了。
除腿伤外还有内伤,想是这墓塌下来时,他被什么东西砸过。
沃檀蹲在旁边,目光发直地看了景昭一会儿。
过会儿后,她挠了挠景昭的手臂,唤他几声却都没能叫醒,且慢慢地察觉到他气息乱成一片,时而急促,时而如游丝。
沃檀张目四顾,起身走来走去,最终在外头犄角旮旯处寻到一坛酒。
拍开来闻了闻,是正常的好酒。想来应当是修这墓地时,工匠带进来喝的。
解开绊扣,扯散丝绦,鞋袜全扒。沃檀耸着鼻尖闻了闻,果然男人长得好看,汗都是香的。
她在手中团了块巾子,蘸着那坛酒,给已经在冒虚汗的景昭擦起了身
在浑浑沌沌的意识中醒来,感觉胸口有些闷,景昭慢慢睁开眼。
入目微光映壁,视线向下,便见自己胸前埋着颗乌溜溜的脑袋。隔着盖在身上的大氅,沃檀趴在他胸前睡得正香。
景昭目光锁住她,视线在她身上停留许久,怕她冷着,便想把大氅匀给她盖。
可手指才一动,便隐隐发觉了些什么。
景昭眉头颤了颤,缓缓伸手入内。
大氅之下,果然又是一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