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为了让自己加分,她是为了别的什么。
言老师的目光被那束耀眼的白光吸引,迟迟收不回视线。
同为牧师,尽管她现在被宓茶尊称一声老师,可她明白,这个女孩的路远比自己要长远得多。
她讷讷地自语,半晌,只来回念叨着两个字,“宓茶”
惊鸿一瞥过后,闻校长的注意力很快被拉了回来。
他看向了别处,先是瞥了一眼宓茶旁边低落的严煦,继而很快挪开目光
不,不全是。
他的眼神往后移去,最终落在了远处的沈芙嘉和柳凌荫身上。
身为性格温和的牧师,宓茶不可退让的只有一项
生死。
唯有同伴的死亡能够刺激到了这个好脾气的天才。
她身旁的剑不止是为了保护她的身体,更也是为了保护她心中的枷锁,防止其中的恶魔临世。
当剑陨落,山穷水尽之时,圣女手中的法杖所闪耀着的,再不止是温柔的圣光,她将代替骑士出征。
那柄银白的法杖在她手中,既可以治愈众生,亦可屠杀万物。
宓茶的温柔善良,是上天赐予她制衡这份屠城之术的法宝,可现在,她要暂且收回了。
光芒亮起的一瞬,宓茶黑眸中充斥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戮。
那并非她的本意,只是被技能所牵引,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光芒甫一亮起,一直沉默的严煦倏地身形一动,朝着陆鸳扑去,五米的距离她们拉近了一半。
407全员立刻往前冲来,尽管宓茶只是个牧师,没有任何伤害,可这束光给她们的第一反应只有两个字
危险。
陆鸳立即后退,可她刚想移动身形,忽地身上一重,这种量不是十斤、二十斤,而是如泰山压顶一般,直接将她摁倒在地。
低头一看,防护服上的血条竟已成了空条
三秒钟的时间,慕一颜是动作最快的,可当她离陆鸳还有两米距离之时,忽地地动山摇,高速冲击的水柱拔地而起。
水龙盾破土而出,如高不可攀的铁栅栏一般,将宓茶严煦和陆鸳一同围困在了其中。
陆鸳大骇。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死亡,明明前一秒她的血条还是满的,可下一秒就已然清零。
她跪在地上,震惊地凝望着宓茶,而宓茶也不多解释,这团白光耗尽了她所有的一切,能力枯竭,将她的理智扯回来了许多。
眼中的杀戮消失,又变回了平常柔软的小姑娘。
她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一样,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下,脸色和嘴唇皆泛起了苍白,全然一副透支的疲惫。
但她顾不得休息,蹲下来就从陆鸳腰带里翻找标记物。
局势一瞬间扭转,运筹帷幄如陆鸳,这是第一次体验到死亡的滋味。
“你”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便被防护服的死亡系统给截住了声音。
严煦明白她想问什么,于是替宓茶回答了。
“宓茶和普通的牧师不同,”她淡淡道,“如她所说,牧师的治愈术是先诊断,再根据病情而治愈,换而言之,治疗前要先提取病毒进行分析。”
“普通牧师的任务是消灭那些病毒,而宓茶每提取一次病毒,她的体内就会储存下该病例中的病毒样本。”
严煦举例道,“比如刚才柳凌荫被慕一颜的毒镖射中,只要宓茶的治愈术治愈过柳凌荫,她就能将毒镖上的毒复制到自身的体内,在必要时转接、并放大,投到别人身上。”
宓茶接触过三百余种病例,体内便存下了三百多种攻击方式。
这一次在陆鸳身上,宓茶转移的是第一次练习赛时,沈芙嘉被508诸葛弩射中心脏的病情。
复制过来的病因投放在陆鸳身上,使得陆鸳的心脏在一瞬间被射穿,她自然会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