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朱唇轻启:“走了。”
示意放手。
门外,久等不到南迦出来,徐行简不死心,人高马大地伫立侯着,也不着急,非要把人等出来为止。
房间里很久都没回应,直至几分钟后南迦现身,不慢不紧走出。
条件反射性的,徐行简顺势看进去,连人带房间打量一遍。他先看到了南迦,余光无心瞥见凌乱的床铺,不自禁瞅瞅。
潜意识里,徐行简就感觉那张床好像有一点不同寻常,觉得多了些说不出的怪异,依照南迦的个人生活习惯,不应该是那样的才对,可他也没多想,没往别的方向上瞎琢磨。
“还以为你下去了,但先前也没在楼下见到你。”
一见到她,徐行简解释。
走到他身边,反手带上门,南迦说:“刚在洗漱,没听见。”
知晓她要去对面房间,徐行简说:“老太太已经出去了,刚下了楼。”
双方一同到底下,并肩而行。
不出两分钟,赵启宏又由过道的另一头出现,假意进房间为南迦收整行李,实则一块儿待屋里守着,以防哪个不长眼的进来撞见了不该发现的。
上半天时光长久,迟迟捱到晌午,南迦连轴转,既要分寸适度地送客,又要陪老太太唠嗑解闷。
人少了清净些,老太太眉开眼笑,高兴孙女终于能正经跟自己待着,不用应付那些个所谓的老总老板。老人家见着徐行简亦笑眯眯,甭提多美了,她拉着徐行简讲话,不时夹在两个年轻人中间充当过渡角色,大有将徐行简当半个自家人的意思。
老太太对儿孙和徐家的某些情况知之甚少,也没人告诉她乱七八糟的纷争,她仅是晓得孙女和徐行简感情可以,打小一块儿长大的情谊,如今快要有个盼头了,老太太哪能不开心,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堆得更深了。
南迦都三十岁了,是该成家的年纪,同龄人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这么多年唯有南迦还单着,看得人都心急。
老太太牵起南迦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说:“你们俩啊,也该定下来了,趁着现在岁数还不是很大,能办的就早点办,可别拖下去了。”
不搅和老人家的兴致,南迦的表现还行,轻声说:“您也不要总是挂记我。”
“哪能不操心,我这经常都念着,就怕你一心扑在工作上忘了考虑自己。”老太太关切道。
南迦说:“别担心,我都有数。”
“你爸他们在你们这个年纪早都结了,那时候都有你了。”老太太念叨,啰嗦讲起前些年的过往,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又是用南玺平两口子举例,又是讲到她那个年代。
老人家这辈子就是那么过来的,观念有局限,跟不上年轻一代的思想了,她真心实意担忧南迦,的确放心不下,也不是为了催促逼婚,仅仅讲道理而已。
南迦都听着,不争辩。
一边的徐行简没打岔,亦不插嘴。
南玺平和南俞恩他们都在前门,父子几个聚一处,不知在讲些什么。
中途,南俞恩往这里瞥了下,神色不大好看,有点窝火但又不能发作的样子。这个当大哥的颇有南玺平的风范,完全继承了亲爹的行事作风,堪比南玺平的复制品。他仿佛不满南迦的态度,看不过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南玺平反而沉得住气,说了句话,应该是在告诫南俞恩分清场合。徐家的人还在,有事等回老宅再说。
南俞恩像被训练得非常合格的狗,主子一发话,他就止住了,敛起那张铁青死人脸,住嘴了。
约摸十一点,待所有宾客离开,南、徐两家亦同路返程。
南玺平热情邀请徐家大舅坐一车,将大儿子和徐行简都喊上,对外的态度很是大方得体,俨然是那种敦厚的叔辈形象。他还将老太太和南迦送上旁边那辆保姆车,十足的好儿子好父亲样。
老太太笑笑,心满意足。
南迦一如往常,弯身上车前望望山庄,而后头也不回地进去。
三楼上,窗户侧后边,纪岑安站在那里目送所有车子驶离这里,等山庄里全部空落后,她才回身,平和收起眸光。
赵启宏负责收尾,之后的一切都是他在经手,包括山庄这边的清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