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烨这个名字,雪郁一直不在状态的表情变了变,猝然咬紧唇,感觉到一阵头晕。
很突如其来的,也不知道由头。
大脑里像是有很多东西想冲出来,但又被困住了,无法露面。
他手软脚软地往后踉跄了一步,手指及时扶住旁边的墙壁,才没失去平衡力。
偷猎者也算会察言观色,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到雪郁脸色发白了,立马把问的问题抛之脑后,手忙脚乱在雪郁眼前挥手,问“欸,雪郁,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啊”
雪郁头疼得发昏,声音也虚了些“没”
偷猎者差点跳起来“没什么,你的脸都白了这怎么办你忍忍啊,我现在带你去小诊所。”
贫民窟是有诊所的,虽然大部分治疗设备都欠缺,但一点小病也能治治,他以为雪郁是感冒那些小打小闹的病,当时就想上手把雪郁扶出门。
结果还没扶到,就听见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吱”
雪郁没有抬头,他抬头了。
来的人是宁尧跟许景和,两人都是来找周老头谈事的,小土房的门顶建得矮,他们进来还要弯一下脖子,避免磕到撞到。
宁尧看过来的时候,雪郁那股疼已经飞快蔓延开,站不太稳了。
他可怜地扶着墙,眼睛湿亮黑润,努力擦眼睛想让视线不那么模糊,手指掠过眼皮,还擦碰了下眼皮下面的皮肤,搞得半边脸都有点红。
他根本没看到是谁来了,还是听到偷猎者的叫声才知道。
偷猎者这两天见到宁尧就生理发软,连带着也怕许景和,门打开的一刹那,当即就迭声喊道“好哥哥们,你们怎么有空来”
宁尧连一眼都没有看他。
男人脸色冷凝,大步走过来,什么都没过多询问,宽热掌心捉住雪郁的手腕,又给了雪郁一个支撑点,他低声问“不舒服”
雪郁听到熟悉的声音,点了点头。
宁尧冷冷扫过来。
偷猎者心尖发颤了下,疯狂摆手“不是我弄的”
然而从他嘴里说出来并没有多少说服力,屋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先前还对雪郁做过不要脸皮的事,怎么怀疑也会怀疑到他头上。
宁尧眯眼,刚要说什么,胸前一沉。
他猛地顿了顿。
低下头便看到乌黑柔软的发顶,雪郁一只手松松拉着他的衣服,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从动作来看,是自愿这么做,而且是有理智的情况下自愿这么做的。
宁尧是真的愣了下。
这种带点依赖的主动接触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受到更多的是雪郁的抗拒,和一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拍打。
有一瞬间还怀疑了下是不是真的。
他的手在半空中悬停一秒,慢慢放到雪郁后背上,把人抱紧。
怀里抱着的人抖得多厉害,宁尧的眼神就有多阴冷,偷猎者冷不丁和他对视了眼,差点双手合十想给他磕头“不是啊,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欺负他我就说了几句话。”
冤,好冤。
窦娥当时的心境他算是体会到了
宁尧冷声道“几句话”
偷猎者被打怕了,泫然欲泣、哆哆嗦嗦,举起四根手指极力自证清白“真的,我对天发誓,只说了几句话而已,什么都没干,你进来前一会,我刚想带雪郁去诊所。”
这时,雪郁也恢复了点神智,闷在宁尧胸膛前,出声解救道“他没对我做什么,是我自己头晕。”
偷猎者一行眼泪差点掉下来,眼神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