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女孩子也不会涂成你这样。”太宰治语气中带了点嘲笑的意味,又像是拿她没办法似的妥协。
他睫羽垂下,神情专注地握着小刷子,轻轻刷上一层指甲油。
凉的。
很怪异的凉,山吹律理自己涂的时候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现下却清晰得不得了。
指甲油是凉的,脚踝上被太宰治握住的皮肤发烫。
可能是怕她乱动涂不好,太宰治捏着她的力道很重,修长的手指绷紧,隆起的弧度格外赏心悦目。
山吹律理俯视太宰治的发旋好一会儿,她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拿起茶几上装栗子的纸袋。
外壳烤到焦香的栗子,一掰就裂,很轻易剥出完整的形状,捏在指尖像颗粉糯的小太阳。
山吹律理捏着栗子碰了碰太宰治的唇,垂着眼的少年张开唇,舌尖卷走她指尖的糯栗,腮帮鼓起小小的一团。
看着很乖。
乖到骗走了她剥的所有栗子。
太宰治也没有光骗栗子吃不干活,他手下的工作做得很漂亮。
山吹律理怎么折腾都不听话的小刷子在太宰治手里灵巧地压成扇形,一道道均匀覆盖裸色的指甲。
漆黑如墨的色泽遮住了浅粉的指尖,与雪白的脚背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色,衬得少女肌肤苍白病态,淡青色的血管蔓延其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施虐欲忽然涌上太宰治心间。
她分明生了副笼中鸟的样貌,适合脚踝上挂着细细的银链,安静乖巧地呆在铺满羽织与绫罗的牢笼里。
金丝雀的外貌。
人形自走核武器的内里。
好带感。
因为难度过大,反而更带感了。
男人的征服欲是种奇怪的欲望,它有时旺盛如燎原的火,烧得人不得安宁,焦躁不已;有时隐忍如冰川下的暗流,幽深无息,脉脉流淌在四肢百骸中。
灼热的欲念或化为冷静的暗涌,冰凉的潭水也可能掀起滔天的巨浪。
唯有“想要”的心情,不会改变。
“好了。”太宰治松开握住山吹律理脚踝的手,他一点点拧紧指甲油的瓶盖,“等它干掉就可以。”
山吹律理新奇地看着自己纯黑的指甲,她小心地碰了碰指甲边的皮肤,这里一点儿指甲油都没有沾到。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自己涂不好呢
山吹律理勉强可以承认自己在打游戏方面不尽如人意的才华,但她决不相信自己涂不好小小的指甲油
她可是业内排行no1的雇佣兵,手艺活的杠把子怎么可能输给太宰治这个文职选手
“我悟了。”山吹律理恍然大悟,“我明白我失败的理由了。”
是吗你总算认识到了自己连幼稚园小班生不如的手工水平了吗
太宰治很欣慰。
“我失败的理由是人类是不能自己给自己涂指甲油的”
山吹律理扭头望向太宰治,无比肯定地说“如果由我来给别人涂,肯定比你涂得更好。”
这话太宰治可就不爱听了,他的好胜心不允许他接受敌人荒谬的言论
你居然敢看不起横滨开锁小王子手工天花板正是他本人
“律理酱,人不要对自己太自信。”大阴阳师太宰治重出江湖,他阴阳怪气地说,“你还记得自己玩了两个小时没过教学关的游戏是谁熬夜给你通关的吗”
是他是无所不能心灵手巧人美心善的他
“游戏和指甲油是一回事吗”山吹律理很不服,“你在看不起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