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不要看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锦囊,但是表兄认得它,表兄那里也有一只,与这只除却颜色不大相同外,剩下完全一致,表兄看到这只锦囊,便会想起我送他平安符的场景,自然便知县主拿这只锦囊的用意。”
怕林予红不相信一枚小小的锦囊便是信物,她又补上一句,“县主放心好了,粮草对于邺城如此重要,我怎会胡乱拿东西糊弄县主”
“县主且看,锦囊后面有我的锈迹,普天之下,我的锈迹独一无二,表兄一眼便能认出。”
林予红半信半疑,指腹摸到锦囊的背面,的确有绣工的痕迹,便把锦囊翻过来,惨不忍睹的绣工闯入她的视线,她瞬间便明白祝仪口中所说的独一无二像这么不忍直视的绣工,满天下的确再寻不到第二个。
作为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擅长女工的世家贵女,面对这样的绣工,林予红委实难以开口夸奖,她迅速把锦囊翻过去,惊天地泣鬼神的绣工消失不见,她才勉强违心开了口,“呃,女郎的绣工的确独一无二。”
“丑便是丑,县主不必如此为难自己。”
祝仪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本就不擅长女工,胡乱扎上几针不过是让旁人知道这是我的锦囊罢了,并非特意绣来炫耀绣工的。”
“再说了,我的绣工也没什么好炫耀的,拿出去没得让人说我阿爹阿娘草莽出身没规矩,养出一个四肢不勤不懂绣工的女儿。”
林予红眼底闪过一抹讶色。
片刻后,她笑了起来,与之前的端庄微笑不同,这次的笑终于进了眼底,柔柔的,轻轻的,像是噙了洛京的春水,无端叫人化了心肠。
“是我狭隘了。”
林予红轻柔收起锦囊,抽了锦帕抱包在帕子里,而后才交给身后的大侍女,“女郎是爽直之人,我有幸结识女郎,倒也不失为人生乐事。”
“女郎若是得了空,不妨去林家与我说说话,林家虽枝繁叶茂,子嗣众多,可都是些无趣儿人,与他们说话,没得坏了心情。”
这便是想与祝仪交心的意思了。
这么好的机会,祝仪当然要把握,“县主说这话便是客气了,县主乃女中豪杰,不输男儿,我能认识县主,才是三生有幸。”
“更何况,县主解了邺城的燃眉之急,我谢县主还来不及呢,不需县主开口,我也要时时登门造访的,到那时,县主莫我嫌我烦。”
林予红莞尔,“如此,我便在家恭候女郎大驾。”
两人约定了时间,祝仪送林予红出驿馆。
祝仪不知道林予红究竟做了什么,三日未过,京中便接连传来消息,第一个消息是天子放林景明出宫,第二个消息是林景明尚五公主,第三个消息,是天子斥责淑妃,罚淑妃俸禄三月。
淑妃自入宫便独得圣宠,莫说被罚俸禄了,就连被天子斥责都不曾,而今无缘无又被罚俸禄又被天子训斥,再联想前两条消息,很多人不约而同怀疑林景明被留宫中乃是淑妃的意思,天子并不知情,林予红将此事捅到了天子面前,天子才知晓此事。
强留外男在宫是大忌,更别提淑妃是以此事威逼林景明尚公主,此事若传了出去,天子颜面何存
故以天子不得不顺水推舟赐婚林景明,以此遮掩宫中丑事,至于对淑妃的处置,多半只是一个开始,毕竟淑妃仅在皇后之下,若对她处置太过,则又会将此事引到淑妃留外男在宫的事情上。
被天子盛宠多年的淑妃要失宠了。
这种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洛京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