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逃得掉法律,逃得掉舆论,却永远都骗不了你自己。”
“不、不”梅亦廷大口大口呼吸着,窒息着,头疼欲裂,仍不肯认罪。
“我没有犯罪,就算犯了也轮不到你来问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死鸭子嘴硬到底,一手捂头,一手撑地,甚至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
奈何其他人仿若群聚的水鬼,纷纷伸长手抓住他的腿、他的胳膊、他的耳朵和头发。
他们拉着他下沉,仿若学舌的鹦鹉,重复着“梅亦廷,你有罪。”
“我没有”
“你有罪。”
“我没有”
“你有罪。”
密闭的房间里,不断循环回荡的三个字好似魔咒。
梅亦廷尝试过大喊大叫,吼得声嘶力竭,不想换来的终究还是那一句“梅亦廷,你要认罪。”
叮咚,叮咚,是邹方旭捡起银汤匙,敲击托盘,发出催眠的韵律。
双方的对弈持续进行。
“你有罪。”
“我没有”
“你有罪。”
“我没有”
一滴汗珠溅落,被重重夹击着的梅亦廷,渐渐变得迟钝、迟疑。
谁让他只有一个人呢
请你想一想,这个社会上有多少标准是由群体、集体、大多数的人制定的。什么叫做正常,什么叫做不正常怎么样是好看拥有什么样的体貌特征才算好看、算苗条、算时尚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理或许掌握在少数人手上。但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多半掌握在集体大众的手上。
人习惯在对比中认识自我,从他人的描述中感知自我。
奇妙的是,他们有时又很容易在极大多数的声音下失去自我。
当集体指鹿为马时,鹿自然而然变成马。
当有一天所有人都说你有错、你不美、你还不够努力优秀时,你总会有所动摇。
这便是集体的力量。
一种长久潜藏的、好容易被忽视的强大力量。
很少有人能与它对抗,至少梅亦廷已经做不到了。
还是那句话,解决掉姓梅的,其他人自然不在话下。
无需挨个威逼诘问,他们便一个接着一个主动阐述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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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社会中承担着多种角色,他们喜欢感情用事,他们有各种欲望。
即便没有这些大错大非,不过挑挑拣拣的,每个人心底总有那么些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