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的野狗只好乖乖收起掌爪,继续伏下身体装模作样,扮演无害。
“怎么肯陪乐乐下棋了”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林秋葵一面系着纽扣,一面问“不觉得下午失控丢人了”
祁越傲慢地哼了一声“反正他们打不过我。”
非但打不过,稍微遇到一点危险,还得哭着求着他保护。
祁小狗由此找回自信心,狂妄得不得了。
林秋葵把换下的衣服放到床边,祁越没有转头,反手把衣服抓过来,皱着眉头仔细嗅了嗅。
没有错,就是袁南的味道。
一股凉凉淡淡的臭冰块味。
“林秋葵,你干嘛让他靠这么近”小狗老大不高兴地质问“他是不是跟你说我坏话”
他连提起袁南的名字都不愿意,话语里并没有确定的人名。
林秋葵却能秒理解,一笔带过“就说几句,没说你坏话。”
她换好裤子,看到祁越身上仍穿着血迹斑斑的脏衣服,顺便问“不是让你洗澡吗”
她晚饭前就洗过澡,出门前也交代他洗澡。
“洗了。”祁越往后仰头,眼眸里倒映出她“你自己没给衣服换。”
“那是我的问题,可能忘了。”
祁越不喜欢花里胡哨的睡衣,更讨厌滑不溜秋的布料。
林秋葵从空间拿出一件圆领t恤,招呼他换。
他懒惰地抬起两条手臂“帮我。”
故意问他“你今年几岁”
他想都不想就说“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
“就不知道。”
纤细的指捏住衣服底摆,往上卷拉。
莹润的灯光下,衣摆所过之处,慢慢显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薄薄的皮肤下紧实排列着所有肌肉。
“怎么又起红点了”
指尖碰一碰他的肩膀,像撞上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反正就是有点痒而已,祁越随便伸手抓一把,留下四道红痕。
“别挠了。”神气的企鹅发号施令“坐好。”
被驯服的大狗闻言弓起后背,随即肩膀后压,触碰到床板,灵活地蹿坐起来。一套动作迅猛有力,带着一种天然的野兽感。
白腻的药膏挤上皮肤,林秋葵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抹着,毫无铺垫地喊“祁越。”
“干什么。”
“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吧。”
她说话没有带想不想、好不好的成分。
于是祁越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不容他拒绝的事情。
他耸拉着眼皮概括“他们商业联姻,她爱他,他不爱她。”
“她说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还有一个儿子。”
“她说她不想活了。”
“然后她就死了。”
那是2009年的事。
祁越没有特别想提,故意模糊掉信息。
可林秋葵还是从一堆含混的代词中梳理出了故事脉络,又问他,想不想听另一个版本的爱恨纠葛。
这回有问想不想,祁越想说不想。
但又觉得企鹅大概想他说想,就什么都没说。
明晃晃的灯光于肩头晕开一圈,外面照旧吵闹,林秋葵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