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叔叔阿姨没生气,他们也笑了,眼底有且仅有浓浓的宠溺。
她看着这一幕恍然大悟,原来不仅小狗是他们的,灯光也是。
在幸福完美的氛围外,只有林秋葵和林秋葵的影子不属于这个家。
有过第一次的经历,再来第二次,林秋葵便表现得淡然许多。
当弟弟似真似假地抱怨小狗不够威风,大狗好像又太能吃太费钱时,她头也不回“喜欢就送你了,我房间里还有张200块钱的宠物店会员卡,本来打算买狗粮用的,想要你就拿走。”
“谢谢老姐”
弟弟心满意足地退场,林秋葵也就停下假装忙碌的手。
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对自己说,偏爱亲生孩子是世间所有父母的天性,同理喜欢罐头超过廉价便捷的狗粮,大约也是狗的天性。
没有什么好难过的,更没必要小鸡肚肠地记挂抱怨。
毕竟人活着不能事事如意,像她这种情况,只要不贪心,别敏感,就能解决百分之八十的困扰。
她一直这样奉劝自己,所以被抢走小狗没关系,不能上大学没关系,车祸来临时被阿姨反射性推出去也没关系。
反正她活下来了,在一本小说里。
还得到一只新的小狗。
祁越。
他可能是她有生以来遇到过最难相处又最好哄的流浪狗,第一次出现在教学楼底下时又脏又冷漠,活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拽狗。
第二次入镜无人机,第次是他躲在食堂发起偷袭,强行绑架无辜路过的女大学生当活地图。
那会儿他还不爱说话,不爱撒娇,成天用手铐锁着她,动不动威胁她,恐吓她,开车技术烂得令人发指还不许人说。
不过后来好多了,养着养着就熟了。
从称呼她为东西升级到人。
从不屑问名字必要时一口一个喂,到饿了渴了困了无聊了,有事没事都喊几声林秋葵。
从把她丢在怪物堆里不管死活,到偶尔想起人质的存亡的问题,再到无论如何都要保障她的安全。
祁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粘人,越来越温顺。
他渐渐报备起行程,每晚出门前必有一句“林秋葵,打架去了。”
渐渐一天到晚喜欢挨着她,跟着她,像没有安全感的小狗一样围着她打转。
头疼就说“头疼。”
要吃鱼就说“我要吃鱼。”
打完架把手伸出来“脏了,林秋葵,帮我擦掉。”
说了不要自由又很生气地咬她“反正你就是得管我。”
“看我。”
“看着我。”
这话是他经常说的。
还有对应的还有“我爱你,真的爱你,最爱你。”
“所以你也得爱我,一直一直,都特别爱我。”
提起祁越,林秋葵总能想起很多很多。
例如他湿漉漉的头发,弯曲的脊骨,狭长的眼眸。
想起每次她说过来,他便义无反顾地朝她抛来。
她让他低头,他便乖乖低下别人面前再傲慢不过的卷毛脑袋。
记忆里,祁越有时在笑,有时炸毛,更多时候乱发脾气或者摆出不耐烦的脸色,两只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他没有酒窝。
他有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