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只有一次。
她没有用祁越给的薄片,鞋跟抵着地面,掐住一条触腕,顺势滑到怪物的身底。
小型电锯横空出世,恐怕连怪物都没搞清楚,为什么区区食物的手里无缘无故又多一个利器,就被锯断了一条后肢。才失重地塌下去一片身体,没过多久,其他肢节也一一断裂。
它轰然倒地。
林秋葵翻滚爬起,握着薄片,闭上眼睛,深深插进它脆弱的后背。
“饿呜”
怪物甚至发出了一声惹人怜悯的呜咽。
绿血泼上脖子,有一种比想象得更酸痛、温热的触感,快速流淌全身。
林秋葵也脱力了,靠着斑驳的墙壁滑坐下去,视线刚好对着怪物渐渐空洞的眼瞳。
这时,祁越从高处一跃而下,抓住她被腐蚀得血迹斑斑的右手,翻来覆去地打量。
“你手里有东西。”
声音还是哑哑的,咬字说不出的古怪,表述也不规范。
不过林秋葵听懂了。
任由他又看又捏地折腾,甚至还想咬一口试试的样子,她无精打采地回答“你看错了。”
“没有。”
“你有。”
根本没有,弱智企鹅企图把他当弱智耍。
祁越不高兴了。
他一不高兴就喜欢动手,单手摁住林秋葵的脸,那双嗜血的眼堪比死神镰刀,近距离悬在上方。
“昨晚你有被子眼罩,还有这个”
一只猫崽路过现场,不幸卷入纷争。
祁越捏着它的后脖颈提起来,两根手往鼓鼓的腮帮上一捏。
小黑努力扑腾着,吐出两颗异卵,吓得直往林秋葵帽子里钻。
“什么破东西,你藏它干嘛”
祁越喜欢对着人的眼睛说话,缺乏温度的长指贴着皮肤,一寸一寸移向脖子。
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威胁姿态,回答得不好他就要撕票。
“被子捡的,破东西好看,至于其他的我说过,你看错了。”
直到这会儿才有空管管眼睛的伤,林秋葵摸了一下眼角,生理性泪水划过脸颊。
又朝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一系列的语言动作,不知道哪里惹到难以捉摸的绑架犯
他冷下脸,随便丢掉珠子,起身就走。
“啊,不好意思。”衣角被拉住,垂下眼皮,入目又是那张包子似的软绵绵白腻腻的脸。
“拉一把行么”全身力气都耗尽,林秋葵实在没力气起来。
祁越没理她,转身回到车上,闭上眼睛小睡了一会儿。
醒来发现那只企鹅居然还焉巴巴地坐在原地发呆,就很郁闷,走过去把她拎了起来。
“谢了。”
因为失血过多,林秋葵意识有些混沌,身体又冷又热“对了,还有件事”
得寸进尺的家伙,祁越刚想发火,给她脑袋捅个洞,让她好自为之。
后背却忽然靠上来一点软软的重量。
午间的便利店肮脏,混乱,铺着阳光,呼吸间满是臭烘烘的尘埃与血腥
然后他听到一句轻轻的呢喃。
“麻烦找个保暖的地方过夜吧,我大概要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