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种废物你们这群社会的渣滓,被人遗弃的东西,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师是你爸是你妈是你的祖宗谁敢跟我对着干,我就让他尝尝这根电击棒的滋味,把他的眼睛捅烂听到了吗给我回答你,我说得就是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你们没有资格坐着吃饭没有资格躺着睡觉都给我蹲下像狗一样,像癞一样蹲下现在我来宣布一下这里的规则第一条,不要再把自己当人看进了这里,你们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明白了吗第二条,不要想着逃跑谁敢逃跑,我就用铁棍砸烂他的头,关他禁闭,让他屎尿都烂在裤子里第三条绝对服从命令就算我让你们跪下来舔我的脚,也得给我立刻做到”
阴暗潮湿的禁闭室。
腥臭压抑的治疗室。
那里一年四季被寒冷笼罩,绿色苍蝇缭绕不止。
针孔末梢传导电流,头颅仿佛掉落针堆,被人摁着来回辗轧,手如蛋卷一样卷起来。
“你杀了他”
“才15岁杀人犯”
一次新的治疗,他们伺机而动,抽搐着拔下针孔,转插入老师的手背。
他开始疯狂的痉挛。
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弄湿裤子,肢体扭转成诡异的样子,惊悚的眼睛几乎快要从眼眶里弹射出来。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故意杀害”
“不,基于被害者生前的恶行,我们有理由认为这是一次正当防卫”
“过度防卫”
“他们还没成年,他们遭受过长达六年的虐待。”
“那是因为他们有精神问题,暴力倾向他们需要治疗”
“是关爱。”
“不,是治疗。”
明亮的厅堂,洁净的座位。
双方辩护争论不休,相机咔嚓咔嚓闪着光亮,台下坐着神情淡漠的一家三口。
“你想让他们去死吗”
“让她活过来”
“袁成铭去死袁南去死。”
“所有人都去死。”
“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我给你力量祁越”
如坏掉的留声机般卡顿、嘶哑的声音,不停地,不停地在脑子里回荡。
“滚”他烦躁地吼道“滚滚滚啊”
根本没想过借助他人力量,没想把自己的看中的猎物分出去。
它们却像一团影子挥之不去,如沼泽淹没头顶。贴着耳朵嘻嘻哈哈地笑,围着他反复播放那些影像。
黑暗、血腥、欲望、罪恶、仇恨所有肮脏的负面的东西堆到一起,好烦。
烦死了。烦得他想杀人,想流血,想把全身力气都用光。
就在祁越快要被这些混乱的情绪所激怒,脑子都快炸开的时候,忽然,一道软糯的声音打破混沌。
“疼啊”
“正常人谁独狼”
断断续续地,是那只笨蛋仓鼠企鹅的声音。
怪声如潮水褪去。
祁越感到自己又有了点力气。
他费力地抬起一点眼皮,通过那丝缝隙微光,朦胧望见林秋葵。
白花花的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灰,好像掉到地上被人踩了一脚的肉包子,嘴里念念有词“网文组队治愈精神给点心理准备”
嘀咕什么呢。
吵死了。他想。
不过至少比那道声音好听一点,勉强能忍。
所以他就稍微竖起耳朵,有一天没一天地听了下去。
“建基地有够麻烦的,还好以后是童佳的活。”
童佳,谁
“老板,你觉得算了。”
干嘛,有话不说完
“孟建忠可信么”
谁啊。
“一朝回到解放前,又得想办法收集异晶了。”
什么东西,那只蠢猫喜欢咬的弹珠
绝大多数时候,林秋葵并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她很安静。
安静地洗个澡,安静地换身衣服,给他上点药,然后抱着被子倒头就睡。
偶尔才说一些如上祁越听不懂的话,还有些时候很少很少,她会闲着没事跟他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