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之前打得精疲力竭,祁越必定分分钟站起来,砍死这两个打扰他清净的脑残弱智傻比。
反正林秋葵不在了。
以后没人管他。
他想杀谁就杀谁,看到谁就杀谁。
正当祁越如此愤世嫉俗地想着,满脑子填满旺盛又迫切的杀戮欲望时,一股剧烈的空洞感降临。
身体的温度、力量迅速弃他而去。
心跳变得缓慢。
眼神渐渐涣散。
谁都没想到他的第三次假死期会在这时发作。
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也许这一次。
他真的会死掉。
截止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挪动眼珠,视线越过两条假惺惺黄鼠狼,满目扭曲朦胧的影子飘飘荡荡。
里面到底没有一个林秋葵。
本来想在死前看一看的。
最后也没有看到。
他只能失落地闭上眼睛,沉沉死去。
接着习以为常地做起噩梦。
白色的发,红色的雪。
光影怪诞的餐厅,嘴巴大张的女人。
训诫所。
地下室。
包括动物园。
漫漫人生中一切糟糕丑恶的事循环播放,他都看多了,看烦了。不料这次增加了那句我不爱你。
我不爱你了。
从今往后都不爱你。
从现在开始就不爱你。
不爱你。
不爱。
祁越以为自己多听几遍就会慢慢习惯的。
可没想到,就算是在梦里,他被冰冷的海水淹没,身体往下坠落,耳边重复了成千上万遍同样的话。
居然还是觉得很痛。
头痛。
折掉的手指痛。
不再跳动的心脏也痛。
到处都好痛。
狭小的面包车后排座上,他卷着身体,轻微地,痛苦地抽搐着,仿佛快要诈尸,又快彻底死去的水鬼。
旋即,梦的方向转变了。
好像突然有人抱住他的身体,给他盖上被子。
有人擦干他的头发,抚摸他的脸。
柔软的指腹轻轻按压太阳穴。
那个人身上有种熟悉而好闻的味道。
是企鹅。
没错,就是她。
她又回来了。
她肯过来找他。
祁越忽地升起一股期待,一种思念。
迫不及待地打破梦境,以最快的速度挣脱假死期,想要见她。
然而
睁开眼,车外的雨停了,马路湿着。
他左右看了看,发觉自己躺在一辆陌生的、狭窄的、臭烘烘的面包车里,身边并没有林秋葵。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
他伤痕累累地从幻象中醒来。
林秋葵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