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是陆时寒在书房里看书的模样,有时是她和陆时寒一起放孔明灯时的情景,还有时,则是那个无人知晓的夜晚里,她与陆时寒一起去摘星楼的事。
一幕幕似是镌刻到了沈扶雪心尖一样。
沈扶雪不解,她想,大约是陆时寒给她平淡的生活里带来了新奇的一面,所以她才会时常想起陆时寒。
嗯,就是这样的。
只不过,陆时寒似乎是真的很忙,自打那晚后就没来过纪府,更没有托纪询转交东西给她,像是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一般。
沈扶雪闲极无聊,开始作画消磨时间。
她画的是那晚在摘星楼的场景。
这次她不是随意画的,而是用了一大张宣纸,画的极其用心,她一连画了十几日,才完成的差不多。
只见宣纸上是大片大片的星辰,还有一轮圆月,而摘星楼楼阁的一角,则是她与陆时寒并肩而立的模样。
和那晚一般无二。
沈扶雪的唇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那晚星辰虽然很亮,但月亮却更明亮,当时陆时寒还说她的生辰不错,竟赶上了圆月。
沈扶雪眼睫轻眨,她望着刚画好的画作。
心里隐约生出一个念头
她想在她每一年的生辰,都能和陆时寒一起看圆月。
待这个念头生出后,沈扶雪心中一惊,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呢
沈扶雪不解,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打小就在闺中长大,连门都甚少出,也从无长辈同她说起关于感情的事,她只是心中模模糊糊地有个念头,却不知究竟是何。
沈扶雪想要问旁人,可身边却无人可问。
末了,沈扶雪写了封信寄给在京城的姜令仪,当然,沈扶雪没有直接说是她,而是用了旁人指代。
沈扶雪想,姜令仪见识的多,她应当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把信寄出去后,沈扶雪就一直在等着姜令仪的回信。
不过洛州和京城毕竟离的颇远,纵然水路行船的速度很快,但她想要收到姜令仪的回信的话,也还是需要好几天的,她着急也没用。
沈扶雪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放下。
日子平缓的过着,一如往常的每一天。
不过今天却不同,上午时洛州城里便出了一件大事。
知府周大人竟然被抓住了
不只周大人,还有周大人背后的一系列人,这简直是平地惊雷,整个洛州城登时热闹了起来。
同时,也有人好奇,抓住周知府的人是谁。
待到晌午时,这些真真真真假假的消息便传遍了洛州城。
原来竟是大理寺卿陆时寒陆大人,隐姓埋名化作江停云,在洛州埋伏了一段时间,才最终揪住了周大人的错处。
整件事复杂又新奇,简直像是话本子里的情节。
世人又最是爱热闹的,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当然传到了纪家。
待得知江公子是陆时寒时,沈扶雪很惊讶。
她想到了陆时寒与陆显的关系,陆时寒似乎是陆显的四叔,她从前也听过不少关于陆时寒的名头。
她从未想过,江公子竟然就是陆时寒。
纪询同样惊讶,纪询的性子又惯来疏朗,登时便摇起折扇,以表示他的惊讶。
陆时寒隐瞒的可真好,从头至尾,他都没怀疑过陆时寒的身份
一想到这些时日他“江兄”、“江兄”地喊着,纪询就有些生气。
不过他这点气愤,在见到陆时寒后,很快就消散了。
傍晚时,陆时寒亲自登了纪府的门,并且亲自向纪询道了歉。
不管怎么说,这些时日他都骗了纪询,他应当道歉。
面对这样诚挚的陆时寒,纪询心里的这点儿气很快就散了,说实在的,陆时寒这人是很不错的,两人相处的也很好。
虽说陆时寒隐瞒了身份吧,但那也是为了朝廷的差事、为了揪出周大人这样的蛀虫,纪询很理解,同时也很钦佩。
不生气以后,纪询就拉着陆时寒问了案件的一些细节,过足了瘾以后,纪询松开了陆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