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扶雪等人就乘了船继续赶路。
第四天下午时,终于到了京城。
一下船,沈扶雪就看到了自家父母和哥哥。
沈霁快步上前“浓浓,你可算回来了”
沈霁今年刚及冠,已经在朝上领了差事,今天是特意告了假来接沈扶雪的。
沈扶雪先是向沈霁点了头,才向沈正甫和纪氏见礼“女儿见过父亲、母亲,”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如今过去快要三个月了,沈扶雪自是很想念家人。
纪氏眼含热泪,不住地打量沈扶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就连一向清正严肃的沈正甫,脸上也都是笑意“这一路上可还平安,没发生什么事吧”
“爹爹放心,什么事都没有,”沈扶雪回道。
纪氏挽住沈扶雪的胳膊,“好了,先别说话了,渡口的风大,可别吹的浓浓着了凉,咱们先回家再说。”
沈霁在一旁道“马车都套好了,咱们这就回吧。”
济宁侯府位于柳树胡同,很靠近皇城,马车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
刚在正屋里坐定,纪氏就拉着沈扶雪的手问个不停,从这一路上的饮食到衣着,再到沈扶雪每日的身子状况,可谓是事无巨细。
这也不怪纪氏,实在是沈扶雪太过娇弱,纪氏这个当娘的,是眼珠子都不敢错一下,才把沈扶雪养到这么大。
这一路又这么遥远,纪氏岂能不担心。
沈扶雪自是知道纪氏的心情,只不过纪氏问了这许多问题,她不知道从哪个回答起好了。
沈正甫无奈道“女儿这次回来能待半年呢,你急什么。”
纪氏失笑“是这个理儿,倒是我一时太过着急了。”
这之后,沈扶雪一一回答纪氏的问题。
至于江州那次被陆时寒相救的事,沈扶雪也说了,实则她不想让纪氏知道,怕纪氏担心。
只不过船上这么多婆子丫鬟都知道,她是想瞒也瞒不住,只得照实说了。
纪氏听后果然又惊又怕,她一阵后怕地揽住沈扶雪,幸亏女儿没事,就是不知那恩人到底是何许人,若是知道的话,她一定要奉上厚礼好好感谢一下。
说过路上的事,一家人又说了些家常,毕竟近三个月没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聊的。
叙过家常,时候也不早了,纪氏知道沈扶雪的身子受不得累,便道“浓浓,娘陪你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沈扶雪点头“好,女儿都听娘的。”
对于济宁侯府这座宅邸,沈扶雪其实是不大熟悉的。
毕竟她只有六岁前住在这里,而六岁前的记忆几乎都淡去了,这才是她长大后第二次回京城。
不过纪氏很细心,特意将沈扶雪的房间布置的,和江南洛州的房间一模一样,就连床榻上的兔子布偶都分毫不差。
沈扶雪见状越发愧疚,她这个当女儿的,不仅不能侍奉在父母身前,还要如此劳累父母。
纪氏没注意到沈扶雪的不对劲儿,只笑盈盈道“累了吧,先换身衣裳躺床上睡会儿吧,等会儿还有家宴呢,到时候你二叔一家也来。”
纪氏说着顿了顿,“对了,你扶月姐姐一直念叨着你,就等你回来呢。”
纪氏口中的沈扶月是沈扶雪的堂姐。
沈家子嗣单薄,沈扶雪的祖父只有两个儿子,沈扶雪的父亲沈正甫是嫡长子,承袭了济宁侯的爵位,次子沈从实是庶子,只在朝中领了份闲职,沈扶月便是沈从实的女儿。
因着子嗣单薄,两家一直没有分家,都住在府里,只不过平素分别住在东西院里。
这次沈扶雪回来,二房一家自是要过来的。
沈扶雪点头“嗯,女儿知道了。”
沈扶雪其实与沈扶月不大熟悉,毕竟两人经年未见,不过到底是一家姐妹,她一早就备好了给沈扶月的礼物。
纪氏爱怜地抚了抚沈扶雪的发“行了,休息吧。”
纪氏说完刚要走,就“诶哟”了一声,“瞧我这记性,忘了件事没说。”
“什么事”沈扶雪问。
“是这么回事,京城新来了个游方的大夫,听说医术很不错,眼下就在京郊给人瞧病呢,正好明天你爹休沐,到时候爹和娘一起陪你去看看,说不准能医好你的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