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侯见此皱了皱眉“钟齐本就是特意来看凌儿的,凌儿与玉儿又不熟,怎么会叫他过来”
何止是不熟悉,天然立场便是敌对,云阳侯可没自命不凡到方瑾凌能不计前嫌给方瑾玉行方便。
杨氏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不过这只是起个由头而已,她小小地推了推云阳侯的手臂,撒娇道“妾身知道,可都是兄弟,总不能一直都这么僵持着,让侯爷看着也为难。既然大少爷病弱,深居简出,不如就让玉儿多走动走动,毕竟将来大少爷也是他的责任。”
这说的才像话,云阳侯闻言舒展了眉“瑾凌这辈子怕是得药石不断,他做弟弟的,是该看顾好兄长,将来我也能放心。”
杨氏笑着勾起唇角,眼波流转“这是自然,玉儿的性子侯爷还不了解吗,他还没进侯府前,可一直想要见见这位哥哥呢。就是”
“就是什么”
“唉妾身还是觉得好可惜,那可是定国公府的大少爷玉儿要是能认识他,多大的荣幸”
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云阳侯心中嗤笑“无妨,一月之后,定国公夫人的寿辰上也能见到。”
云阳侯这么一说,杨氏便喜出望外道“我们母子也能去吗”
云阳侯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来。人一品国公夫人大寿,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虽然没觉得自己养外室有什么不对,抬进来也算名正言顺,可毕竟闹了好大一出笑话,他怎么敢带出去
最好是跟在正室夫人身边,可尚轻容绝对不会大度到给他这个脸面,演一出妻妾和睦的戏码,他也不想去求那女人。
杨氏一见云阳侯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又是委屈又是不忿。不过她毕竟隐忍多年,倒也不会闹起来,只是若无其事地问“成哥可还要习字爹向来喜欢你的字,不如多写几幅,算乔迁之喜”
杨慎行官复原职,可是曾经的杨宅却早已经成了旁人府邸,皇帝新赏的有些陈旧,这几日刚整理好。
云阳侯听着便点点头,他安慰地拍了拍杨氏的手说“我心里都明白,不会让你一直这么委屈。等老师站稳脚跟,必然给你风光。刚那副还有些小瑕疵,我再写几幅,挑好的送过去。”
杨氏嗔了他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妾身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我再去取些纸来,都用完了。”
“去吧。”
杨氏一转身进了内室,瞬间脸上冰冷如霜,她看着面前两沓类似的纸,冷笑一声取过其中一叠,送了过去。
云阳侯别的没什么爱好,为彰显读书人的雅气,唯独对笔墨纸砚讲究。
云阳侯一下笔就知道不对劲了。
“怎么了”杨氏故作不解道。
云阳侯放下笔,手指拿起纸轻轻一捏,脸色便冷了下来问“你这纸从哪儿来的”
杨氏无辜道“不就是放纸的格子里吗”她指了指书房里间。
云阳侯沉着脸,高声一唤“文福”
文福不在跟前伺候,过了好一会儿才被人催着叫回来,“侯爷。”
“最近采买纸张的是谁,拿这等次货来给我用”云阳侯脸色阴沉,等的又不耐烦,直接将桌上的一叠纸丢在文福的面前,纸张翻飞,随后一一落地。
文福连忙抓住跟前的一张纸细究,他常年跟着云阳侯进出,自然对笔墨纸砚也有几分眼力,稍微一摸就知道了,粗糙的手感哪有平时的滑顺,这是最次等的麻纹纸,家境贫寒者才会不得不购买。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忙跪下来道“这这小的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