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就是河渠碧水,他在等待,等待那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
待到那时,他便可以一纵身跃入河中,让冰凉的河水迅没过头顶,让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都消失不闻,让巨大的喜悦从他的心中涌出
刺杀陈昌的风险显然是有的,而且很大,但是他更加清楚,刺杀成功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在他下达那个命令时,他便就没了退路。
义父年纪虽然大了,但身体康健,他不可能永远活在义父的阴影下。
“义父,这不能怪我”
焦孓望着河水中只见的影子,忽地一拳击在了身后的朱栏上,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缓缓说道“义父,我从小便跟着您,这一身的本事都是你教给我的。可是如今您老了,胆子也变小了,不知错失了多少的良机,我们本可以做成更多惊天动地的大事的。”
“十一年前,世宗文襄皇帝到邺城,与心腹密议受禅之事。若不是您为了防机密泄露,建议世宗将侍卫大半遣出,又怎会让其厨师兰京抓住这个机会,伺机下手,将世宗乱刀砍死”
“远的就不说了,就说八年前,也就是天保三年,我北齐兵锋南抵长江,随后曾两度兵临建康城下,若不是您为了谨慎起见,多方证实耽搁了时日,我北齐大军又岂会被陈霸先击退,与陈朝以长江为界”
“义父,您老了,真的老了”
正当焦孓陷入沉思之时,一个劲装打扮之人忽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焦孓听到脚步声,猛地一回头,不待那人开口,便问道“可是他们已经入毂”
那人微微点头。
焦孓长长地嘘口气,绷紧的脸色渐渐地松驰下来。此处庄园距离铁佛寺不足四十里地,但足足安排了六班快马通报消息。
那人上前一步,靠近了焦孓的耳侧低声道“少主,此时他们正在用膳,这顿饭吃完,也就是他们”
焦孓轻轻地哦了一声,不知为什么,他现在那股紧张劲却没有了,只感觉浑身异常的疲惫,甚至想就地躺下来。
那人继续低声地道“这次我们有内应三人,外面则安排了六十八人,俱都是强弓硬弩,这些人中大多都是山贼水寇、鸡鸣狗盗之徒,本事不小,胆子也够大。”
“十个之中,倒有七八个身上都背着人命的,一旦被官府的人抓到,那就是个死。所以殿下,无需担心他们会叛变”
焦孓眼珠子转了几转,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说起来,这些年他对这些人也端的是不错,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们,还给他们每个人都换了新的身份,自然对他这个主人感恩戴德。
这些人虽是他招募的,但并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也不知他的身份,一切都是由面前的这个心腹去做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有让这个心腹直接参与行动,而是让他在幕后指挥。
他担心的是这些死士固然都是亡命之徒,刺杀也许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正面对垒的话,在那些训练有素的军卒面前也讨不到太多的便宜。
那心腹见焦孓的脸色阴沉不定,忙将头低了下去,过了好一刻,才听到少主轻轻咳嗽,便将头抬起,刚好看到焦孓眼中露出两道凶光,随即便听到少主给他下的命令。
“事成之后,不,无论是成是败,这些人都要”
焦孓举掌成刀,在颈前轻轻举起,然后狠狠地向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