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声拍打着礁石,远处是星星点点的灯,代表着热闹的人间烟火,而他们身处这座小岛仿佛远离了人世间的喧嚣。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南乔问,“已经很晚了,你不打算回去睡觉吗”
“待会就回去了,你要是着急的话先走吧,我再待一会。”
燕嘉往后仰倒,躺在了空地上,“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偶尔放空一下自己也蛮好的。”
“累了”南乔想了想,同意,“这些天确实很累,乐文已经偷偷哭了好几次了。”
“哭”燕嘉好奇地看了一眼南乔,评价道“真逊。”
“不能这么说,我好几次也差点哭了。”南乔摇了摇头,“只是乐文他更加感性一点,才会这样。”
“这个圈子就是这么残酷,还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来玩当然不行。”
燕嘉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来自大海湿咸的海风徐徐吹来。
“知道吗中央舞蹈学校是怎么练习的。”
南乔没了解过,“你说说看”
“中央舞蹈学院很多学生都是从五六岁就入校,那边有附属小学。”
燕嘉说“一边练舞一边学习,我那会一天除了学习,就是泡在舞房里,压腿一压就是好几个小时。”
“开始很痛,很多人都哭了,一边哭还要被老师按着压。”燕嘉看了南乔一眼,强调道“不过我可没哭,我从来不会因为跳舞有多累多痛就哭,那太逊了。”
南乔笑着应了一声。
“一开始觉得压腿可能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后来发现不止,跳舞才是,一遍一遍,足背弓起,仅仅只靠一个脚尖立在地上,每一秒都是折磨,每次都会练到手脚抽筋。”
“慢慢的,压腿就变成一种休息了,大家都会在压腿的时候放松自己,有的人还会一边压腿一边睡过去,被老师一教棍狠狠地抽在腿上,醒来。”
“哦对了,你知道什么是教棍吗”燕嘉给南乔形容,“一种软皮鞭,不会留下痕迹也不会受伤,但是打在身上特别疼。”
“你睡过去过吗”南乔好奇地问。
“当然,谁没睡过去过。”燕嘉口气轻松,“我也挨过几次打,当然,这我也没哭过,不就是打两下,不至于。”
“但是这是体罚了吧”南乔说,“你没有想过告诉家长吗”
“有什么用呢以前可没有体罚这种词,家长不是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吗”
“而且我也不会告诉我妈,她太想我成才了,我没告诉过她我练舞的时候还睡着过。”燕嘉自嘲,“她一直以为我在学校里很刻苦,所以才一路走上了国际的舞台。”
南乔总觉得燕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过。
之前和燕嘉八卦他和沈书舟的兄弟关系时,燕嘉很少提起母亲的事情,南乔也不知道他和家里的关系怎么样。
“可能是当初没能把哥哥护在她的羽翼之下,所以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
“这份爱太浓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又厌倦了芭蕾,所以我去做了练习生。”
“这件事好像没告诉过你,之前说是因为我哥才来的其实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吧,我就是想逃出去,喘一口气也好。”
燕嘉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一颗星星也没有的天空,“节目快结束了,我也不知道之后的路应该怎么走了。”
“之前做练习生的时候我们就吵了一架了,来节目也没告诉过她她应该很难过吧,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孩子非要逃离她。”
“其实我不太懂这种感情。”南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养了三个月的手渐渐变得白嫩了起来,实际上这双手在三月前还布满了老茧,又干又燥,像是一双老人的手。